她確實沒辦法解釋。

亂糟糟說了一堆有的沒的。

白皇后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給繞暈了,神情複雜的盯著她張張嘴好幾次但都沒說出什麼。

白筱筱一直陪著白皇后聊天到晚膳,白晟帝處理完奏摺便來和她們一起用膳,白筱筱一個人應付得來,但兩個人加一起還有個皇帝,頓時感覺壓力劇增,拿著祈容胡亂編個理由,就離開鳳鸞殿回自己的貓貓窩。

明亮的蠟燭襯得殿內亮如白晝。

桌上四菜一湯,不奢靡,但也不算粗俗。

白晟帝脫下龍袍換上一身舒適且精緻的黑紋寬袍,黑髮也半散半垂的落下來,退卻幾分犀利,增添幾抹溫和,若是再捧起一卷書冊哪裡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或久經沙場的將軍,倒如那溫文爾雅的聖賢公子。

他挽起袖袍給白皇后親手舀一碗甜湯,“問了?咱女兒咋說?”

白皇后抬起指尖輕揉兩下太陽穴:“還能咋說,和先前差不多,不過……”她頓一下,看著面前的甜湯嘆一口氣,“脾氣溫順不少,先前一提起闕天文的事兒,整個人就和吃了炮仗一樣,哪兒哪兒都別捏,至少這次她能安安靜靜的聽我把話說完。”

“女兒大了。要我說你還是太多慮。”

白晟帝一點點挑乾淨魚刺,放白皇后碗裡一塊酥魚:“小闕博識多才,人也俊朗,又是丞相之子和咱姑娘青梅竹馬,最主要的是筱筱她喜歡。”

“你要擔憂他對筱筱不好,不是還有我這個爹嗎?諒他也不敢。”

白皇后忍不住輕輕嘆口氣:“但今時不同往日。”

“你是說修行之事嗎?”

白晟帝放下筷子,回道:“但咱家筱筱也不差,緲清仙尊的徒弟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不過說實話,我也沒想到筱筱真的能加入無量宗,當初哭著鬧著要和闕天文一起去,我以為受兩天苦就回來了呢……”

也不知心疼還是欣慰地搖搖腦袋:“筱筱長大了,自有她自己的打算。”

“但願如此。”

白皇后剛要嘗一口酥魚,突然感覺一陣頭暈腦脹,握著的竹筷放到桌面上,抓住衣領子大口大口的開始喘著粗氣,好似瀕死沙灘上的魚。

“阿婉?!阿婉?!”

白晟帝嚇得臉色慘白,趕忙攙扶住白皇后讓她靠自己身上,仰起腦袋剛要喊太醫,白皇后拽住他的袖口制止他:“沒、沒關係……一會兒、一會兒就過去了……”

白晟帝緊皺眉頭,但還是聽話的沒再說什麼,只發了狠的抱著她。

不知多久,白皇后慢慢恢復。

“阿婉……”

“我沒事。”

白皇后輕輕拍了拍白晟帝緊固她肩膀的手,安撫道:“好很多了,沒有先前那麼疼了。”

白晟帝沒說話,只是緊緊抱著她。

“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需要人哄?”白皇后輕笑一聲“好啦好啦,我真的沒事,別讓孩子們看出端倪,徒增煩悶。”

“我知道……”

白晟帝暗暗抬起袍袖擦拭眼角:“三日後便是你的生辰宴了,如果身體著實不適,我們可以……”

“不用。”

白皇后想也沒想的拒絕:“不單孩子們,整個樾國上下都在等著我的生辰宴,現在取消豈不是掃了大家的興?我可以的,不用擔憂。”

“那你要是不舒服了,一定要和我說……”

“好啦好啦,知道啦。”

白皇后輕輕把面前的大小孩抱入懷裡。

牽掛之多,動一分便牽腸掛肚,

她怎麼捨得死……

……

……

三日後。

熱鬧非凡的鞭炮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