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爽朗的聲音杜若依極力縮起脖子,歐陽文梟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讓她想隱藏也隱藏不了。

“天哪!”歐陽文梟剛張了口還沒說話,楚亦笙已經驚呼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杜若依面前,眼珠差點瞪出眼眶,“我說,這是怎麼回事,誰這麼大膽,竟然敢掐你的脖子?”

感受到身側周圍的冷氣,楚亦笙也敏感地縮了縮脖子,好像被掐的那個人是自己一樣。他抬眼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歐陽文梟,還是氣不過:“你們在鬧什麼?玩殺人遊戲?歐陽你太過分了!”

他言語中帶著濃濃的諷刺,一邊給杜若依看診,一邊不滿地責備歐陽文梟,他只是出於本能地怒吼出聲,本以為歐陽文梟會立即發火,沒想到他竟然一聲不吭地站在身邊,這種情景讓楚亦笙有些接受不了,兩人誰都不說一句話,屋子裡安靜地讓人覺得詭異。

“你怎麼能下得手啊。”楚亦笙還是忍不住抱怨,畢竟前段時間還見兩人關係好的如膠似漆,現在又成了這種狀況,任誰見了也會詫異也會生氣。

身周的溫度越來越低,楚亦笙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杜若依也覺得不適,她的不適只是來自於楚亦笙審視的目光。

楚亦笙給杜若依上了活血化瘀的藥,又留了口服的藥物,千叮嚀萬囑咐,囑咐杜若依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

杜若依緩緩點頭,藥膏很涼,擦了藥之後感覺很舒服。但是藥並沒有塗完,只是抹了一小片,當楚亦笙專注地給她抹藥的時候被一臉慍色的歐陽文梟趕了出去。

他不喜歡別人碰到這個女人。

杜若依有些不解,但是被楚亦笙的眼光盯著她很不舒服,所以也沒有多問。

楚亦笙抱怨著離開,杜若依取了藥膏到衛生間對著鏡子給自己擦藥,雪白的藥膏,塗上去很舒服,暗中辣辣的疼痛感也被藥品的清涼壓了下去。

杜若依緩緩垂眸,專注地望著手裡的藥膏出神,連男人什麼時候走到了面前她都不知道。

溫暖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背,取過她手裡的藥瓶,歐陽文梟走到她的身後讓她放鬆靠在自己身上,修長的手指挑了藥膏塗在她的脖頸上,手指所到之處先是一片涼意,緊接著就是溫熱的酥麻感。

鏡中映著相擁的兩個人,身後的男人微微垂著頭,溫柔而專注地看著面前的人。

杜若依緩緩閉上眼睛,她不想看到男人溫柔的眼神,這讓她沒有真實感,覺得這些都是虛假的。

“以後不會了。”他說,語氣帶著濃濃的愧疚,杜若依聽了也沒有說什麼,她在意的不是這個,現在的她沒辦法分辨男人什麼時候是真實的,現在的他還是狂怒的他?

不過這已經不要緊了,他已經答應要放過杜淳德,那麼,以後她就安心守在男人的身邊,對他好,關心他,儘自己所能地去彌補杜家對歐陽家造成的傷害,直到……她該離開的時候。

溫柔的對待!

“今晚回家住好嗎?”他低頭問道,俯身在她緊閉的眸上落下一吻,“以後我們也不要再提杜家的事情了。”

“好。”她說,以後誰也不提,或許還能好過一點。

驅車回去的時候已經夜裡十一點整,也許是楚亦笙給的藥的作用,她在車上就沉沉睡了過去,怎麼回去的都不清楚。

望著她安靜的睡顏,歐陽文梟眸光清幽,默默地解下了自己脖頸上的十字架給杜若依戴上,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也安然地睡在她的身旁。

因為脖頸上的青痕,杜若依又不得不在家裡休息,許昕打了幾次電話來問情況,杜若依也只是含含糊糊地解釋了一通,只說自己生病傷風。

這幾天里歐陽文梟也很少出門,多數時間都在家裡陪著杜若依,對她也愈發溫柔體貼,兩人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最甜蜜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