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唉,沒想到即使位居三師府的尊位仍有看不清的肓點,試想若不是我們故意拖延,以身具三團之長的天師軍團和武功為四人之首的日裡浪,怎麼可能到現在還在輕雲城與賓。亞羅對恃呢?

難道不是嗎?恩琯洵將疑問留在心頭,未穿鞋襪似乳白陶瓷般的裸足踩在草地上感到些微的刺痛,她未予以理會的緩緩走著,問道:“雲淡風輕城遙遙在望,雲島主有何打算?”

“本王需要有甚麼打算?”雲輦道:“這一路走來,你我對揚舞國的實力一清二楚,面對兵不強將不勇的軍團本王還真不知該怎麼打算呢。”

這是事實。恩琯洵在心底露出一抹苦笑,原以為揚舞國好歹也能撐個一、二個月,沒想到彷佛就只在轉眼之間他們就已經來到距離雲淡風輕城僅剩二公里左右的路程……她想過很多種情形,但從沒有想過揚舞國會如此不堪一擊,顯然的她太過高估揚舞國的實力了……用天朝的水平來衡量他人果然會出現誤差……

雲輦看她的眉頭越鎖越緊,狀似隨意的四周張望道:“本王看此地風景優美,水質也不差,大夥也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我們就在這裡紮營,反正雲淡風輕城就近在眼前亦不可能長腳跑掉,不如就休息到大家都復原了再拔營進軍吧。”轉身往回走道:“夜深露重,藥師大人若無他事還請趕快回去休息。”

恩琯洵道:“多謝雲島主關心。”她竊喜的偷笑著,看來雲輦並不是真的想攻打雲淡風輕城,太好了!仰望著天上最明亮的星子,喃喃道:“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就是宗主殿下的本命星,但是我希望即使您不是也能代為傳達我的意念。”

靜靜的合上眼雙掌合什,專注的輕聲道:“殿下,請恕琯洵無能,無力在您回朝之前唯持天朝的安和樂麗,反而自先宗主駕崩後使天朝的一切情形每況欲下,如今更遭賊人暗算以致天朝一片混亂,瀕臨聲譽掃地甚至是滅朝的危機。殿下,這一切只剩您有能力挽狂瀾,求求您救救天朝吧!”

天上的星子閃爍著就象是個頑皮的孩子般神秘兮兮的只是眨著眼睛就是不肯給人答案。恩琯洵當然知道自己眼下的舉動不過是在發洩悶氣和不安,並不是真的在向星星祈求,主要是因為若不這麼做她怎麼能夠撐到現在呢?

也許被人知道後會被譏笑為傻氣,但那又如何呢?在此之前她不過是個專司治病煉藥的神農罷了,何曾踏出過世外桃源一步?不,或許該說從未離開過神風城,猶記得當她第一步踏進異界黑域的時候差點便要轉身逃離那塊不透光的地方,長年居於陽光下的她實在無法想象其它的同胞是如何在其中生長?從陽光下到此地長居他們究竟花費了多少勇氣和多少時間去適應?

頭一次恩琯洵深深的體會到自己是多麼的幸運,打一出生就與富貴榮華結上緣,過的盡是錦衣玉食的生活,雖然捨棄宗妃的身份卻當上藥師府主,說是半生順遂也不為過,比起離鄉背井進駐異界黑域的天府兵幸福得多了。

然而那樣令人感到恐懼的可怖地方,當她鼓起勇氣對眾天府兵及擔任正副府君之職的彤字輩風、雲兩位天四女傳達天鏡玄的旨意後,他們的臉色險些就跟異界黑域裡的黑融合了,任誰都可以感覺到他們的不願意。

但是代宗主的命令不能違背,所以除了風、雲兩位前天四女及直接受命於天宗的親衛軍外,其它人別無選擇的隨著恩琯洵離開異界黑域。

雖然有了天府兵的相伴使她對外界的恐懼減少,但是她心底還是有些許不確定,那是因為事情往往不在她的掌握之中,屢屢脫出她的意料之外,天之驕子的脾性時時受挫,若不找個能支援自己的方法,恐怕現在恩琯洵已經不站在這裡了。

搖搖頭,彷佛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也不過如同一個平常人一樣的平凡,踱著慢步往自己獨居的帳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