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銀聽了點頭,掀袍朝亡父亡母死去的方向跪去,重重磕頭。

賴雲煙穿戴簡雅去了岑南王那,他們的馬直接上了岑南王王府的大門前,大世子扶了她下馬,岑南王夫婦在大門前等著她。

岑南王府建在高山半腰上,山上風大,她下馬時披風被風吹在空中張牙舞爪,狂態盡現,見此站在臺階上的岑南王微低頭對身邊的王妃道,“物似主人形。”

祝王妃搖搖頭,迎上了上了臺階的賴雲煙。

兩人前次只呆了不到一日就各回各的地方,今日祝王妃握了賴雲煙的手就往大門內牽,走路間仔細地打量她。

“我還未給你們見禮呢。”賴雲煙好笑說。

“見什麼禮。”祝王妃搖搖頭,側頭看了身邊的夫君一眼,對她坦然說,“王爺剛還說你是個什麼都不怕的,既然如此,今個兒你就不怕怕他罷。”

賴雲煙訝道,“王爺果真是如此說我的?”

“可不就是。”祝王妃淡然點頭。

賴雲煙笑道了好幾聲,笑聲有說不出的暢快,聽得岑南王揚了揚眉,也不知她哪來的本事能笑得這麼大聲。

她丈夫和親兄可還是留在皇帝眼底,兒子也是個不成器的。

“我就不見了,小銀,你來見見。”賴雲煙自己不怕壞規矩,但沒想著讓任小銀也壞。

“是,長雲見過王爺,王妃。”任小銀一揖到底,說了他的字。

“他的字是我舅父在他十歲時按我的名兒取的,”賴雲煙笑著道,輕描淡寫地說著任家當年家主嫡長子按她的名字取字的事,“讓我把他當親弟弟,現今看來,可不就是如此。”

岑南王聽言眉毛一聳,大世子見機去扶了任小銀。

祝王妃笑拉著她的手繼續走,“聽說你現今把事都交給他了?”

賴雲煙沒有避諱點點頭,與她親密地牽著手,輕言跟她說,“精力不比以前了,能管得了頭兩三事就阿彌陀佛了。”

祝王妃“嗯”了一聲,說罷咳嗽了數聲。

賴雲煙便加緊了步伐,等入了殿,她與祝王妃落座到一旁,湊過頭去擔心問她道,“可還是咳得厲害?”

祝王妃這一路跟她子一樣落了病根,身子不比以前了。

女人一上了年紀,長途跋涉下來,沒幾個身體好的,賴雲煙也是久病之身,一聽祝王妃的咳嗽聲就知病根難除,免不了對其多問幾聲。

“無礙。”祝王妃拍拍她的手,看著賴雲煙的眼睛有說不出的柔和。

她自是懂賴雲煙的,前次宮中見到她這位好友,她略施薄脂,除了髮間銀髮,容貌看不出老態,今日見她,素衣銀釵不施粉黛,能清楚看到她眼角的細紋,頭上銀髮便彰顯起她的年紀出來了。

兩人坐在一塊,跟二十多年前的她們一樣各有千秋,誰也不會壓住誰。

祝王妃這幾日氣色不好,自然是上了妝的,她看著賴雲煙笑意吟吟跟她說話,也不在乎牽動了臉上多少歲月的痕跡,湊過來跟她輕言的時候,就像她們十幾歲般的交頭接耳……

“你呢?”

“養著呢。”賴雲煙笑著點頭。

她現在倒是真正被魏瑾泓養了一次,魏家送了不少藥物過來,估計有一半的庫存都送到她這兒來了,百年老參一次送過來十支,約摸最好的都在她這了。

“這就好。”祝王妃點頭,又道,“不知你來,二兒三兒前兩日下山辦事去了,改日回來了,我讓他們上門拜見你去。”

“可別來,”賴雲煙連連搖頭,“有事再來,我可沒那麼多見面禮送,今時可不比往昔了,倒是呆會讓我去見見小郡主,我私藏的頭面還是有一兩套拿得出手的。”

祝王妃沒料她這把年紀還這麼輕浮,頓時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