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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為這話能得夫人的歡心,哪料夫人眼皮都沒抬,站不得半會,就隨著冬雨的一聲退與另一個丫環退了下去。
“您不高興?”硯臺裡的墨跡快用完了,秋虹在研墨時問了一聲。
“哪不高興了?”賴雲煙抬頭,微訝。
她是哪表現得不高興讓丫環發話了?
秋虹語塞,習慣性轉臉看向冬雨。
冬雨正要出去辦事,見秋虹看她,在臨走之前替秋虹說了她的意思,“榮夫人被拘了。”
“我應該高興?”賴雲煙恍悟。
冬雨再敢回自家小姐的嘴,這次也沒回了。
“是不想拘她的,”賴雲煙想了想,心平氣和地回,“她確也勞累,失了孩子心氣一直都不平,一路險難,別說她心中日夜難安,就連你們也何嘗不是?你們半夜就寢,也會因一路的艱辛心驚膽顫,她也逃脫不了,她以前一直沒離過宣京,沒吃過苦,我對她也沒耐性哄勸,身邊眾人都疲於奔命,就是她的貼心丫環,也沒那個心把她當宣京裡的那個榮夫人畢恭畢敬,萬事加起來,想得開的也未必能心平,想不開,自然也就覺得什麼都對不起她,她這是心裡犯了病,要換個地方,也就隨她去了,可這時候,就是我死了都礙不著大家往西走,不是我不講情面,而是就是我,也講不起。”
她確也是鐵石心腸,但事出必有因,前因後果能講的她都得跟她的丫環講明白了,她不是什麼事都真敢混帳透頂,而她身邊的人也無需去當那個落井下石的人。
冬雨秋虹齊齊沉默,一會冬雨因有事,福禮道了聲知道了,就退了下去。
留下秋虹在靜默半晌後,拍了賴雲煙一記馬屁,“是您肚量大。”
賴雲煙搖搖頭,笑看了丫頭一眼。
什麼膽量大?
不過是她活著有不易處,別人也有就是。
而她就算能瞭解別人的不易,但針對上她的利益了,她也不會心慈手軟。
說到底,怕是隻有菩薩才有能力去慈悲,去有大肚量,像她這種滾滾塵世中的庸碌之輩,早已被七情六慾玩弄於股掌,掙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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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被拘,祝夫人過來關心,賴雲煙已不把自己名聲太當回事,那也只是“太”,有些要顧忌的還是要顧忌,她畢竟還是一族主母,於是不能像往常一樣老是推拒,就見了祝家夫人。
祝肖氏過來時,賴雲煙正坐於底下工匠精雕的木椅上,烏山裡有不少好樹,再加工匠手藝,那椅子看起來跟魏家的家主一個氣質,貴氣又大方,穿得富貴講究的賴雲煙坐在上面,貴夫人的氣派盡露無遺。
就是眼睛不能看往她身邊別處,左邊曬著獸皮,右邊全是草藥,大方前還有正在等著風乾的藥,鹽漬抹在血肉上被太陽光一照,就像個剛收盡血氣的屠宰場,一點風雅也無。
更何況,她後面還有幾個丫環正在捉雞捉免割喉放血在做膳食,個個手中拿著長刀,一刀抹下去,手中雞兔僅動幾下就無聲了,死得乾淨得很,而那割喉的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其燦爛的程度能與之丫環們對自己手藝滿意而露出的笑容相比。
“坐。”祝肖氏一進來就四下打量不止,賴雲煙正關注跪坐在她腳邊的秋虹正在繡的衣裳,看了祝肖氏一眼就隨意道了一聲。
她一聲後,她身後站著的丫環就小跑了幾步,搬了把椅子過來,剛好蹭到賴雲煙腳邊鋪著的羊皮毯邊。
祝肖氏低頭,看了眼腳下旁邊的羊毛毯,毯子不是新毯子,有些泛黃,但鋪在這種骯髒的荒郊野外的還是奢侈了,尤其魏夫人那繡有金花的裙角放在上面,更是令人啞然。
這下週遭模樣格格不入的排場,祝肖氏看了又看,想認為這魏夫人腦子有毛病,但奇異地,心中卻有幾分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