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朝賴震嚴身後的虎尾道,“你帶賴絕他們去後面的院子裡喝點酒暖暖身子,這天兒啊可是太冷了。”

“可不是,奴才這就去了。”虎尾朝他們作了揖,就去領賴雲煙的下人去了。

“庵堂不進男客,你哥哥這就要回了,你可是還有什麼要跟他講的?”蘇明芙打趣道。

“這就要走?”賴雲煙喝了口氣,驚詫地看著賴震嚴,“走得這麼急,您不是來看我的?”

賴震嚴身邊的忠僕風絲聞言憋笑不已,這時朝他們小姐稟道,“是來給夫人送新鮮的素果子的,正好碰巧了。”

賴雲煙聞言把臉都埋進了蘇明芙的肩頭,道,“如此自作多情,真是羞煞我也。”

賴震嚴被她逗得那張冷臉上這時有了笑意,他用帶笑的眼睛瞄了妻子和妹妹一眼,道,“風大,進門吧,過幾日我再來。”

“走吧,走吧,反正不是來迎我的,走了又與我何干。”賴雲煙抬了頭,挽了蘇明芙的手,意興闌珊地道。

賴震嚴頓時便訓了她一句,“沒規矩。”

“騎馬慢點。”蘇明芙笑意吟吟地看著他,又上前給他理了下披風,又道,“您記得要按時用膳。”

“嗯,”賴震嚴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伸手緊握了下她的,道,“那我就走了。”

說罷,怕自己留下來又要說個沒完沒了,就領人快馬去了護衛待著的那處院子。

看到他的馬消失,蘇明芙才回過頭,朝賴雲煙道,“回屋吧,外邊冷。”

“是。”賴雲煙又挽了她的手,仔細看過她兩眼,笑道,“氣色好多了。”

“嗯。”

府裡最近血腥大,怕衝了她,這才讓她來庵堂住幾日,怕她住著冷清,就又叫了雲煙過來,對夫君的這片心,蘇明芙是了會的。

她身體弱,但為著他,就是不死不活的,她也要多拖那麼幾十年。

這麼些年,他待她一年好過一年,給她的越來越多,她可真是捨不得死,哪能不顧好自己。

“你住幾日就回吧。”蘇明芙又道。

賴雲煙便笑了起來。

蘇明芙用溫暖的眼睛看著她,又伸手摸摸她的頭髮,她也笑而不語。

“長嫂如母,真好。”這麼多年了,又多了個心心念念為她著想的親人,時光待她也是不薄的。

魏瑾泓現在病著,她說是來為魏母唸經的,但時日長了也不好,風言風語的對她也不利,是歇得幾日回去才最為妥當。

也只有自家人,才會這麼為自家人著想。

“你也很好。”蘇明芙輕語了一句。

也虧了她想讓他們都好,他們才熬到了如今。

“嫂嫂,”賴雲煙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才好,笑了兩下才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日子會好,以後也會好。

人生就是活著呼吸能通暢,家人能康健,身邊還有能相互擁抱過人生百年的心愛之人,這些,她自己是不會有了,但希望前世用一生護她的兄長有,也希望自己的兒子有。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在好,有一些人在壞,得到和失去,只要沒有太大的不平之心,其實得失都是能守恆的,想明白了,能坦然也是對自己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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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雲煙在庵堂過了幾日,划船賞雪煮酒烹茶,過了幾天神仙日子,就打道回了魏府。

一是為了自己,二也是冬雨她們都是有孩子之人,也離不得多日,怕孩子們想他們孃親,她就帶著她們回來了。

說來也是該換幾個沒家累的丫環了,但賴雲煙是念舊之人,她捨不得丫環的陪伴,丫環們離了她多日也是怪不自在的,主僕幾人一商量,決定還是就這麼陪著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