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何不乾脆喝水?”小安還了酒瓶,納悶道。

他前年回了趟家,今年再回公子身邊,以為他這水酒不喝了,哪想,還喝著。

他真是越來越弄不明白他們公子是怎麼想的了。

“聊勝於無。”江鎮遠嘆道,這時晨陽已高,他便一躍而起,打著那赤腳,再下河把那群小鴨捉回,放在了筐中。

小安提了那筐放回牛車上,聽著小鴨吱吱嘎嘎的亂叫聲,看著他們公子馬虎地穿了外衫和靴子,不由苦著臉道,“您還是聽老太爺的話,趕緊回去吧,皇上都繼位多年了,您做的都做了,您還是趕緊回家討親生小公子罷。”

“說的什麼話。”江鎮遠穿好衫,一攬便衫,輕身一躍,坐到了簷上牽起了鞭,朝他的小廝笑道,“還不趕緊上來。”

小安忙手腳並用爬上了牛車,等車一動,他念叨道,“小公子的孩兒都五歲了,何家小姐都等你三年了,您再不回去娶,她多可憐啊。”

“唉,”江鎮遠聽了嘆道,“你們啊……”

說了不娶,回信多封回去,哪想這親還是不退,把人家十三的姑娘耽誤成了十六,眼看是要把人再拖下去了,看來他還是得回去一趟。

可惜了他那新收的聰慧弟子,得有一段時日見不到了。

“我為您去見過那何家小姐,人家可漂亮呢,你為啥不娶啊?”小安對他家這公子都有些不滿了,人家何小姐還是蕭親王的表侄女呢,人也是有名的才女,長得又標緻,他們公子憑什麼不娶啊?

“她能找到更好的。”江鎮遠拿過水酒輕嘬了一口,揚了揚手中韁繩,讓老牛快走了一步,就又不再管它,隨它慢吞吞地往前挪。

小安剛嫌棄完他家公子,見他如此說,半會才憋出話來道,“您也不差,正好配得上她,你們門當戶對,又郎才女貌,再是相配不過了。”

江鎮遠輕笑搖頭,身子往後一仰,便倒在了木板,扯過腰間的竹笛,翹著長腿吹起了調子。

這時笛聲清亮悠揚,不遠處的飛鳥飛來飛去,終停在了離其不遠的樹上,低頭往下好奇地看著那牛車上的人,嘰喳一聲,便也跟著附和了兩聲,又再展翅飛起,耳聞著那清亮的笛聲往那高處飛去。

那藍天中,恰時無雲,放眼望去,寬廣無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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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六月末的一個晚上,睡在床上的賴雲煙突然喘不過氣來,睡在榻上的魏瑾泓被驚醒,急叫候在外院的方大夫進來。

扎針灌藥都行了一遍,賴雲煙才在第二日的下午醒了過來。

她這一次突病,急壞了賴任兩家,任金寶與賴震嚴都守在了修青院。

賴雲煙醒後,魏府庫房裡那從裡側搬到外側的白帛又悄悄地搬回了原位,此事府中除了魏母與大管事知曉,另兩個知情的人就只有春暉和魏瑾泓了。

送走任金寶與賴震嚴兩家人後,當夜,魏瑾泓守了賴雲煙一夜。

清晨待她睜開眼,眼睛在房內找她的丫環時,魏瑾泓閉了閉眼,乾啞著喉嚨道,“當年,是真不知你有那麼難。”

“嗯?”賴雲煙沒找到丫環,聞聲困惑看他一眼,便又調頭往屋外喊,“冬雨?”

“是。”守在門邊的冬雨忙應。

“水。”賴雲煙這心總算安了下去,她都快渴死了。

等喝下冬雨端來的水,解了渴的賴雲煙才朝魏瑾泓看去,道,“您剛要說何話?”

魏瑾泓輕搖了下頭,嘴邊是常掛著的溫和笑意,“無事,我現下欲去宮中,有事你叫僕人來喚我。”

“去罷,這兩日勞煩您了。”被他照顧了兩日,賴雲煙現下也很是客氣。

等他走後,累倦的賴雲煙朝冬雨輕道,“我怎覺得我這身子不聽我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