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泓隔上個一日就會與她來靜坐半晌,他經常一字不語,只是靜坐品茗,賴雲煙開頭還故意譏諷一兩句,但她到底不再是心性尖銳之人了,便是裝,也裝不了長久,於是還是靜默了下來,迴歸了本性。

許是兩人安靜處了些許時候,都習於常態了,這天他來時,賴雲煙看著他的心都是靜的。

這次他前來身上有點酒氣,在他坐下喝了她倒的一杯茶後,他開口道,“江大人走了。”

“是麼。”賴雲煙垂眼淡道。

他正在用藥排毒,最忌服酒,看來為了送走人,他是破了忌了。

“他家中來人接他回去,我與來接他的族兄曾有一面之緣,這次一見,相談甚歡之餘,便多飲了兩杯。”魏瑾泓解釋道。

“呵。”賴雲煙輕笑了一聲。

魏瑾泓見她眼睛裡毫無笑意,目光清冷,就若無其事轉過眼,並不再談此事。

江鎮遠與她,這世是絕沒有交情這一說的了,就是見面,也不能再出他的意外。

“他與我……”她開了口,目光悠悠,口氣裡也有著兩分真正的笑意。

魏瑾泓便朝她看去。

“其實並無多少兒女私情。”

“但他願為你死。”他冷道。

她頷首,“我也願。”

魏瑾泓聞言抓緊了手中之杯。

賴雲煙看著他修長手指,搖頭道,“無過多兒女私情,就無太多侵佔之意,魏大人還是不要插手過多,要不然,到時真如了你的意思,那就不好了。”

男女之間感情確實不會太純粹,但她與江鎮遠之間,向來知己之情大於一切,所以才那麼冷靜地知道對方最適合什麼,不忍對方被自己連累,受世事牽制。

現如今她也是,但如若江鎮遠還是受了她的牽累,那麼她現在的求全也就不盡完美了。

“他只是回了勍西江家。”

“希望如此。”

“你會為他與我重布棋盤?”

“會。”

她字句清楚,眼睛平靜,魏瑾泓眼睛緊緊地盯住她好半晌,才道,“孩子,雲煙。”

只有生下了孩子,她才可為所欲為。

要保護誰也好,要去哪裡也好,還是要利用他,也可與他母親面不和心不和,這些她都可以去做,但她必須要為他生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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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賴雲煙重複了一遍。

魏瑾泓頷首。

她垂下頭;沒有情緒地搖了搖頭。

“我可以再等。”魏瑾泓看著她烏黑的發頂笑了笑。

她不生,那他就等。

她不信他等得了那麼長的時間;那他就多花點時間讓她看清楚;這世的有些事任是她私下動作再大;也改不了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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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桃花開得甚豔,看過最豔的那段時日,月底魏瑾泓攜賴雲煙離開。

他們連趕了幾天夜路,在四月初七那天;一行風塵僕僕的人上了船。

上船之後;丫頭們都因一路的顛簸站都站不穩;便是最健壯的粗使丫頭都對著大江狂吐不已,賴雲煙的貼身丫環春花已經是病得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隨行的年輕大夫給她們把了脈;開了藥,當晚大船在江心慢慢行駛了一夜,一早上冬雨就從床上爬起,去了她們小姐的房間,見她們小姐正枕著枕頭,半臥在窗邊的榻上看書。

“小姐。”冬雨叫了她一聲,把水盆端到了她面前,“是奴婢的不是,來得晚了。”

賴雲煙朝她笑著搖了搖頭。

“小姐昨晚歇息得好嗎?”冬雨洗帕,問了一句。

這一路來的急行,那健壯的侍衛都是疲憊不已,她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