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對他說了半輩子虛虛假假的話,魏瑾泓後來也弄不清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就乾脆把聽著懷疑的話都當成了假話,所以聽罷這明顯假得讓他心中扎刺的假話,他轉過眼,對上手中的白玉鐲,道,“這一對你要給二嬸?”

“嗯,”賴雲煙拿帕拭了拭嘴,笑語晏晏,“不瞞您說,走過那麼一遭,我現下可歡喜二嬸了。”

“太貴重了。”魏瑾泓淡道。

“這是哪的話,”賴雲煙拿帕掩嘴,掩下了嘴邊的哈欠,懶懶地道,“送給姑媽都不嫌貴重的東西,送給二嬸哪貴重了?”

說罷,她冷下嘴邊的笑,朝魏瑾泓道,“不瞞您說,如若不是要那面子情,我都不想把我親手繡的帕子給她呢。”

魏姑媽那個人,賴雲煙現在想想都覺得糟心,她就沒見過麼愛好往侄子床上塞女人的姑媽,跟個鴇母一樣。

當年她受傷臥病上床,也沒少受她的刺激,儘管魏瑾泓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但他那削尖了腦袋給他送女人的姑媽也確實太愛打她的臉,打了一次又一次。

“不說她了,”賴雲煙搖搖頭道,“一說起她,再看看您,我怕我早膳都得省下。”

這姑侄倆一聯手,她就噁心得吃不下東西。

賴雲煙太直言不諱,魏瑾泓半晌都無言。

他不說話,賴雲煙也不再開口了,反正她想試探的,剛也試探出來了。

魏瑾泓可能暫時還沒想跟她掰。

想來,他是要等著她出錯,狠狠抽賴家一耳光,才會把她踢出魏府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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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雲煙剛把桌上的禮物收拾好,門邊就有了她貼身丫環百合和杜鵑的聲音。

“大公子,大少夫人……”

“大公子,大少夫人,奴婢送水過來了。”

賴雲煙笑,拿帕掩嘴對魏瑾泓笑道,“還是您喚她們進門罷。”

見他未來的兩個姨娘,他孩子們的孃親的事,還是交給孩子他爹做的好。

賴雲煙想,如果這真不是一場惡夢的話,她回門那天,得把對她忠心的那兩個丫頭帶回來才行。

那兩個儘管性子偏激了點,長得也實在貌不出眾了一點,但勝在對她忠心,這輩子她再為她們著想點,給她們挑個好夫婿,也算對得起上輩子她們對她的好了。

“進來。”魏瑾泓看了賴雲煙一眼,平靜揚聲開了口。

見他不動如山的樣子,賴雲煙笑著搖了搖頭,走到了鏡邊。

魏瑾泓跟在她身後,等她坐下,他站在她身後問她,“現下不怕我了?”

在門被小心推開的聲音裡,賴雲煙拿起梳子梳著頭髮,嘴角含笑,“還是怕的,但怕也不能讓魏大人對我客氣點,只好暫時不怕了。”

“嗯。”魏瑾泓垂首,輕聞了聞她的頭髮,在她耳邊輕道,“沐浴罷。”

賴雲煙聞言神如自如點頭笑道,“多謝。”

她自來有清晨沐浴的習慣,看來,魏大公子沒打算在她的生活習性上打壓她。

真是君子。

要是換她,要是在她的地盤,別說讓他舒舒服服地沐浴了,就是喝口水,她都十分樂意下點砒霜進去,哪怕毒不死他,但看著他難受,她心情也能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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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雲煙化了妝,輕施胭脂,臉上紅韻尤為掃得仔細,站起來一看,儼然一個倍受疼愛的嬌羞小娘子。

賴雲煙看著鏡中的自己滿意不已,這時,杜鵑在她身後嬌笑道,“大小姐,不,大少夫人真是漂亮得緊。”

許是以前的記憶作祟,賴雲煙聽著丫環的嬌笑就像在賣騷,她好笑地回頭看著杜鵑道,“好了,去把我給公爹婆母的什物拿上罷。”

“已拿上了。”百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