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文登時眉頭緊蹙,厲聲道:“這話是怎麼說的,你的小廝怎麼會從到了寺裡就沒了蹤影,什麼叫生了些不愉快就沒了蹤影!?你還是三五歲的幼兒嗎,連話都回不全!”

蘇景華咬唇不語起來,蘇定文氣的面色發青,抄起手邊的茶盞就往蘇景華身上砸,那茶盞沒落到蘇景華頭上,卻被擋過去的瓔珞袖擺甩飛,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瓔珞撲到蘇景華身上,再次跌坐在地上,這回她狠狠壓在了蘇景華的傷腿上,又低聲貼在他耳邊道:“喊啊,這會兒裝什麼硬漢!”

蘇景華倒也精乖,聽了姐姐的話便領會了意思,慘呼一聲“好痛”,說話間他身子往前撲倒,寬寬的長袖揚開,頓時便露出了塊塊紫青的小臂來。

因蘇景華撲倒的方向正是蘇定文所坐的位置,故此那帶傷的手臂就無遮無攔地暴露在了蘇定文的眼皮子底下,被屋中明亮的燈燭照的清清楚楚。

那傷一瞧便是今日新增的,蘇定文眼眶一縮,怒道:“這傷怎麼回事?你的腿怎麼了?”

他說著已是拽了蘇景華的袖子,將那袖口掀的更大,眼見上臂也有傷,又扒開衣襟,胸膛上一塊塊紫青頓時也露了出來,這麼一瞧,分明滿身都是傷,而且瞧著全部都是今日新增的。

蘇定文簡直難以置信,一下子就想到了蘇瓔珞的那一身的抓、刺、燒等各種傷痕,再聯想到那些被狠狠懲治的小廝,還有蘇景華的吞吞吐吐,以及葉宇軒侍衛的那些話,登時便黑了一張臉,怒道:“那些小廝打你?!”

除了這個原因,再沒什麼能讓這個庶子沉默至此了。因為當主子的被奴才打了,說出來奴才不對,主子更是丟人現眼,所以要遮遮掩掩。因為那些個小廝都是宋氏給安排的,子不言母過,說出來抱怨出來就是錯的,故此要沉默到底。

蘇定文怒氣中燒,雙眼都通紅了,瞧著低著頭的蘇景華道:“說話!是不是!?”

蘇景華渾身一抖,這才噗通一聲跪下,小聲道:“是……”

蘇定文便抬手指著他,哆嗦著道:“好,好,真是我蘇定文的好兒子!”

主子被奴才打,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這倘使叫人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若被政敵知道了,還不得一本彈劾到御前。

如今這事兒竟然還被皇子親眼所見,那可是皇上最疼寵的小兒子,這若是葉宇軒在皇帝面前稍稍提起此事,他蘇定文便得給皇上留下個無法齊家的印象。家都不齊,還能斷什麼百姓事,他還做不做這個官了?

怪不得葉宇軒的那些侍衛不管他怎麼問都不說原因,人家那是給他蘇定文留著面子呢,這樣的大笑話如何宣之於口?

蘇定文氣的臉都白了,雖是惱怒蘇景華不爭氣,但他更明白,沒有宋氏的授意,那些個小廝不敢猖狂與此。

怪不得葉宇軒的侍衛說他內帷不修,有宋氏這等“賢”妻,可真真是他的福氣!

蘇定文抖動著手指著蘇景華,猛然轉身,抬手一巴掌就狠狠甩在了宋氏的臉上,怒道:“你這個毒婦,別人的妻子都是賢內助,你是生怕我這官升的太快嗎?啊!?”

宋氏本還等著看蘇景華和瓔珞姐弟的笑話,哪裡能想到事情就這麼急轉直下了,聽到蘇景華答是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懵了,心知大不好,可就是愣著想不出任何的對策來,只一顆心慌亂的跳個不停。

宋氏呆怔怔,蘇定文的巴掌便甩了過來,這一下蘇定文用了十二分的力氣,直將宋氏甩得從太師椅中跌坐在了地上,頓時便覺右頰的後牙有些鬆動,唇角血絲蔓了出來。

宋氏活了這半輩子,何曾被人動過一個指頭?她整個人都被打懵了,雙眼發直不可置信得盯著蘇定文。

明月等幾個丫鬟也都呆立著,噤若寒蟬,面無人色。一時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