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是要挑燈夜戰,他看了片刻,心中確定,這只是疲兵之計,這種水平的計策,都是丞相用剩下的,用得不屑再用地,居然魏軍還要使用,也算是可笑了。

他根本就沒有調動多少人馬,只在城頭保持了必要的警戒人馬,其餘都讓他們睡下了,至於他們能否在這種大魏當前入睡,傅嘏是半點都不擔心的,沒有命令的情況下,久經大戰的虎步營將士就算在戰鼓旁也可以睡地打呼嚕。

傅嘏又看看城下地火光,決定自己也先去休息一下。安排防守,擊敗許儀,又看望受傷的關索和李晟,眼下他挑著大梁,可是一會兒都沒有睡過呢。

“大人,在城下拾到一封信。”有兵士來見傅嘏,他交上一封信怪的信件,那信系在箭頭上,居然閃動著綠熒熒的光。

傅嘏一愣,開啟看時,卻是寫給衛凱和自己的,而下面的落款正是城下的……賈穆!

賈穆?兩國交戰,他要見自己做什麼?

“離間?許降?”聰明智慧如傅嘏,他的腦海裡立即閃過這兩個念頭。

不對,傅嘏接著就搖搖頭,賈穆號稱智者,不會如此輕視自己,一定是另有隱情,不論如何,他敢於主動前來鄴城,那一切便操之在自己了。他不怕死,難道自己還怕自己地刀不利麼?

傅嘏冷笑著。他當然知道賈穆是誰的兒子,那頭天下聞名的老狐狸,可是連丞相都不能不認真提防的人啊。可是,眼下的情勢下,他想要翻盤,只怕就算是賈詡也沒有機會……

“大人,賈穆就在前面。”在鄴城外一個避靜的樹林邊,傅嘏依約來到,此前,傅嘏早就打探清楚,這附近並沒有魏軍的埋伏。不過。就算是有,傅嘏也相信,以自己的本領和虎步營之強大。突圍還是沒有問題的。

他向前進,果然看到一個瘦瘦的……站在那裡。

“信,將軍看到了。”賈穆問道。

“給我一個理由,讓我相信你。”傅嘏對賈穆並不客氣,他在心底裡飛快地盤算著賈穆所說的投誠有幾分可能是真實的。有幾分可能是虛假地。這件事在他看來的確有些不可思議,事實上,曹魏雖然面臨巨大的危機,但敗象不是那麼明顯,曹真還有一戰之力。對於傅嘏這種臨死都會拼殺在前線的人來說,賈穆此時投降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太小了。

可是,他不由想起了丞相對賈詡賈文和地評價:賈詡其人,身懷奇謀,膽識過人,閱歷繁複,志節深沉。論才華,他可和為漢朝建立立下大功的張良陳平等人相比,可是論忠義,他卻是隻求私利不顧其餘,他可以為了私利,挑動李鶴,郭汜犯長安,把長安十萬百姓投入戰火。他也可以為了私利,幫著已歸順的張鄉殺死武帝的長子曹昂和大將典韋,然後還能順利的投靠曹操,成為曹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太尉。

如果把丞相和賈文和相比的話,兩人論智謀或許相差不多,但論品德,丞相是非曲直天上的白雲,那賈詡只是地上的黃沙罷了,這樣一個把視忠義和糞土,視萬民如螻蟻,憑著高絕的智謀,把天下玩弄於掌心地賈文和之子,他對曹魏地忠心又能有多少呢?

“理由——”賈穆拉長了聲音,卻是十分的從容不迫,“將軍需要什麼樣的理由呢?我的家族,在你的的和心裡。而我,只忠於我的家族,而不會忠於某一個人,只要他有能力,可以取得天下,就可以成為我和我的家族效忠的物件,眼下曹魏雖似強而實弱,季漢似弱而實強,曹真有我這幾千人馬根本沒有任何地作用,而將軍眼下則不然,有我的幫助,將軍可保鄴城萬無一失,等待張飛大軍來援,如何?”

傅嘏只覺一陣惡寒,他根本就不講什麼國家的大義,也沒有對於君主的忠誠,有的,只是**裸的利益,只要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活下去,他可以拋掉一切,可是,他這樣直接,也未免太無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