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而且他的情形比我想象的要好,但我哪裡敢說實話。

吳氏道:“怎麼沒有事。內侍說太子惹您生氣了,氣得您用劍刺他。唉,就算太子不好,你還有兩個兒子,幹嘛生那麼大的氣……”我有些吃驚的望向吳氏,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說話。

父親卻猛的坐起:“那個內侍呢?那個內侍。我記得我動劍了。”說話間他就起身向外,怎麼攔都攔不住,他喘著氣,眼珠子似乎要突出眶外,每一步似乎都要了他的性命。他讓人扶著他,拖著傷腿來到個那內侍屍首旁邊,放聲大哭。在厚葬了那個內侍之後,他讓人把所有兵器都搬離了他的下處。他開始自我隔離。他把所有的朝政都交託到孔明手中。除了我與孔明,他不再見任何人——包指吳氏。

他痛苦的自語,他絕望的呻吟,他仰天長嘯:“我怎麼會老了!怎麼會就這樣老了!造化無情,蒼天無心。老卻英雄,只如等閒事爾!”

他在臥室裡養病。有時會把我叫到臥室裡,讓我坐在那幅巨大的地圖之下,然後看著我和地圖發呆,時間長了涎水流下來,亮晶晶拖得老長,他自己卻不知道。

他虛握著拳頭:“天下,天下……”

有時他會對我說:“鬥兒。我好難受啊,你知道麼?你懂得麼?”

有時他會對我說:“鬥兒,你快點成親吧,生個兒子,我想看著孫子了。”

父親,真得老了!他居然忘記了我已成親。

他問我:“鬥兒,你怕我麼?不要怕我,其實,我最不想讓自己地兒子怕了。這輩子,我傷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妻兒。現在我老了。想顧一顧自己的家了,可你都不給我一點家的感覺麼?別叫我父皇。如同你兒時那樣,叫我一聲爹爹吧。”

他向我伸出手來,那手瘦瘦的,面板是松馳的,上面帶著斑痕。

我遲疑著。終於把自己地手遞了過去。

第三天,父親對我說道:“兒子,為父不能再持掌季漢了,乘著自己還明白。我要把季漢交到你的手裡。”

我吃驚的抬頭,然後跪倒在地,連連叩首:“父皇,萬萬不可。父皇雖然略有小恙,好好調養一段時間。自可痊癒,萬不可生此念。況兒臣年幼德薄,絕計難當此任。”

“起來。我現在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說話,你不用胡亂擔心。我都這個樣子了,難道還霸著位子,禍害季漢不成?為父一生心血,又怎能毀於我的手中?”

“父皇。”

“你不要說話,聽我說。我其實並不想這麼早把季漢交到你的手上,但是,我卻沒有辦法。我老了,糊塗的厲害,與其做一個倒行逆施,胡作非為,讓後人恥笑的君主,還不如早早交出權力,樂得自在。我前些日殺了內侍,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犯下類似之錯,史筆如刀,我一生請名,難道就毀在此時?你不掌大位,就不僅僅是對不起季漢,更是對不住為父對你的期望了。”

我含淚點頭。

“不過,你要想接權,要答應我三件事。

“第一,你要答應我,擊敗曹丕和孫權,莫墮了你爹爹一生的名聲。”

“是。”我應著。

“第二,你要答應我,在任何情況下,不要懷疑孔明,他是季漢地支柱和保證,季漢的興盛,繫於他一身。還記得我說過地無為而治麼?兒子,在孔明這樣的屬下,你可以無為而治的。”

“嗯,我知道了。”

“第三,你要答應我,在任何情況下,不要傷害你的兄弟。天家沒有親情,但是,老了的時候你會發現,沒有親情地人,會是多麼的孤寂啊。”

“放心吧,父親。兒子知道什麼是親情了,日後也絕不會再做出傷害親情的事來。”

“好了,你去吧。喚孔明、張飛、馬超三人進來,我有話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