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帝廟

村頭的倒塌的石碑上刻著“玄帝廟明代,張氏祖由山西弘洞縣遷此……有一古廟,名玄帝廟,村以廟得名。”

多少年後,站在家鄉的路上,我卻像久別故土的老者那般,生出許多綢緒。路已不再是先前的路,是混合著鋼筋水泥直通城裡的馬路,我們已經回不到最初的路口。

當我們以這種、那種的方式行走在匆匆的人生之中。該發生或者不該發生的事情總是在我們沒有任何準備的時候一件件接踵而來。

多少次站在淺灰色的天空下回頭望著自己身後留下的深深淺淺的腳印,那些快樂的與可以稱為憂傷的情緒,排江倒海般的迎面襲來。某些本來小小的心思,漫無目的的被無限擴大。時間在我們每個人容顏和經絡上留下多多少少的印記。就像是在我們身上打上戳,去證明你確確實實存活在這個世上,去證明你跟別人不一樣。

身體一天天長高,聲音一天天粗啞。在某個十字路口,恰到好處的讓我們相遇。我們卻一樣的身披盔甲,不輕易讓人看出你的柔軟。我們或擦肩而過或相視而笑,然後以同樣的姿態走向那些未知的陌路。我們又以同樣迷茫的眼神去看這個世界的時候,卻又被同樣的故事感動著。在同樣的角落裡,那些莫名的情緒,刺破我們的盔甲,然後小聲的唏噓,在那一瞬間我們潰不成軍。

那塊倒塌的石碑上面字跡已經殘缺不全,那些殘缺的字,再也無法拼湊在一起,對於那次遷徙,也不會有人刨根求底。我們一出生就已經註定這就是我們的故鄉,無論今後要走多遠。玄帝廟,依舊每天每夜的發生很多的故事。 txt小說上傳分享

故鄉是回不去的

有句老話:“故鄉是回不去的。”那些記憶裡的東西,有時會變得不太真實,因為我已經回不去了。村子裡的草草木木,隨著時間的推移默默地改變著。

早些年,這塊石碑一直擱置在村頭的石橋邊。石橋讓村子與鄰村相通,橋拱上面有一個紅色五角星的浮雕。據大人們講這座石橋是紅軍打仗經過村子時修建的,故叫做“解放橋”。那時解放橋下常年有潺潺地清水流過。橋南被人們稱為“東溝”,東溝的水穿過橋洞最後匯聚在橋北的大壩中。

東溝的水,總是不知疲倦的流淌著,河水與石頭碰撞發出好聽的聲響,這個聲音一直伴隨著我進入那不知多少夜的夢鄉之中。我與張彬他們經常結伴在小河裡玩耍,捕捉小魚小蝦,或者是撿一些好看的鵝卵石。有時也會光著膀子躺在河邊曬得暖烘烘的光滑石頭上曬太陽,陽光透過岸邊的楊樹葉子灑在我們的臉上,懶懶地睜不開眼。河水裡面的翠綠色水草隨著河水的流動搖曳著,時常招來大個的紅色蜻蜓過來點水。岸邊有一種不知名字的小草,春天會開出淡黃色燦爛的小花,時隔多年腦海裡還是經常閃爍那耀眼的淡黃色,讓我不能自拔。

幾年後,東溝河水乾涸,變成真正的溝的時候,我總會一個人坐在解放橋邊,黯然傷神。坐在斑斑駁駁的樹影中,會想起我們一經過就惝恍躲起的小草魚。我像一個落了單的孩子一樣失措與不安。那些常年流淌在心裡的聲音,在一個未知的瞬間轟然倒塌。那些影像就像東溝的水那般一去不返。

時間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刻刀,一點點把我們雕琢出一個個完美或者不完整的故事。回憶就是那一條條印痕,參差不齊的排列在我們的人生中。有些印痕,疼痛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