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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陳九送走了,惠文館又重新開放,有臨近百姓已經是來了好幾次看書的,這下又來了,還都問僱工那偷書的人如何了。

一聽說都送到令衙去了,肯定要受鞭笞之刑,也都紛紛說那人是活該,做下這等事,便是吊起來打,也是應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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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苓後面在惠文館中逗留了一陣子,與羅定商量了一下,討論若是在館子門口設一處登記處,叫進館看書的人都簽下名來,若能的話,再加上居住地址,這樣會否叫館子的管理更好些。

又另有一事,何馮羅定這兩人只是晏河借調給華苓的人手,總要回去的,如今他們預備在僱工中選拔出一個心思正、腦子活、有擔當的熱門,培養成以後館中的大掌事,但是人選也沒有定下來。

正在計議的時候,門口僱工領著莫杭來了,只見這位年輕的八品主簿著一身整齊乾淨的棉布袍子,身邊跟著一個健僕,步伐邁的很急,看見華苓果真在館中,一下就是滿面笑容,遠遠就招呼道:“謝九娘子。”

“見過莫大郎。”華苓站起來招呼他坐下,朝他笑道:“你怎的來了。館子裡才遭了賊,已經送到令衙去了。”

莫杭坐下了,抹了抹汗,道:“我卻是來了門口才知此事。惠文館中書籍有許多都是珍貴的孤本,若是叫這些人手輕輕偷去賣了,卻是暴殄天物。”

華苓叫羅定將這其中過程說了一遍,莫杭倒是嘆道:“這位陳九倒是有些俠心義膽。”

華苓覺得莫杭說話有點太酸,不過這也是從小時候落下的毛病了,聽了便只是笑。認真算算,她與這人認識也好幾年了,雖然出身一般般,但這位當真是個心思正派的,也怪不得能與王家兄弟成為多年朋友。

道慶元年科舉及第之後,莫杭後來是入了將作監作主簿,這幾年升了半級,但還是主簿。大概他若是多懂些鑽營,能早早往上升一升,但莫杭卻不是個有那等靈活心思的,平日裡也只喜愛談文說字罷了。

交朋友不必看官位,華苓自己是覺得很欣賞莫杭的。更何況在惠文館的建造上,莫杭也出了大力。有多少人肯這樣費心去做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坐在一處吃了幾杯茶,華苓慢慢將館子目前面對的事都與莫杭說了一番,莫杭冥思苦想,慢慢地提了幾點意見,都有些可行處。

莫杭已經是她看了這麼久,想法與她原本對這個圖書館的設想最接近的一個。

華苓看了他一陣,下了決定,問他道:“莫大哥,你願不願為這館子作個顧問?”

“顧問是何意?”莫杭十分驚訝。

“原本是想請你做大掌事,但想來你平日公務也繁忙,並無多少時間。這顧問一職,是為館子出謀劃策之人,往後,若我不在金陵了,館中有大事不決,便交與你。”

莫杭猛搖手道:“不可,不可,此事萬萬不可。我只是一介小人物,如何能做一館之顧問。”

羅定十分吃驚,但也沒有說什麼,反正這館子到底還是屬於謝九娘子的。

看,人的想法就是這樣的根深蒂固。

華苓笑了笑,說道:“莫大哥許是不知,再過一二年,我就將嫁與衛五郎。衛家根本在西北,到時我並不可能長住金陵。請你聽我一言。這館子籌建至今,有許多人幫過忙,但莫大哥你是其中最為用心的人,我們都看在眼裡。”

“這館子並不是我的館子,在我心裡想,以後它是金陵人的。地契等物還在我手上,但日後我若是不在金陵,定然是要交到可信的人手上。我想,莫大哥便是如此一位可信之人。”

她站起身,朝莫杭一拜,笑道:“莫大哥,謝九懇請你應承此事。先作個顧問看看罷?想來這一兩年應當事情多些,日後上了軌道,便好了。日後若是莫大哥不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