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便是我從這幾位廚子的口中打聽來的資料,如此倒更令我有所疑心:倘若李迎海迷戀酒色,那應該更希望自己每月能多掙些錢來花,何況……泡妓女是需要體力滴(咳咳!),新安排給他的工作較之以前要輕鬆許多,他沒道理不樂得服從啊?!

這件事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忍不住微笑,探究謎題的真相對我來說是這枯燥無聊的古代生活中唯一的樂趣,人生在世短短數載,如果總用痛苦和生氣的事佔去自尋快樂的時間,那可真是太不值當了。因此,我輕輕嘆口氣,決定將方才被那田姓瘋子奪去初吻的慘痛經歷徹底拋諸腦後,反正再怎麼翻來覆去地糾結也已於事無補,不如瀟灑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自我開解了一番後效果不錯,心情較之方才好了許多,便一心一意地投入到讓自己開心的“事業”中。我看向面前這幾位仍自面帶惶恐的廚子,問道:“李迎海慣常去的青樓是哪一家?”

廚子們想了想,七嘴八舌地答道:“是巨門坊的噙香居,他以前常去那裡的!”

“以前?”我抓住話中關鍵,“現在呢?不去噙香居了麼?”

一個廚子搶著答道:“李迎海已經很久沒去過那種地方了。”

“哦?換地方了麼?”我心中暗哼一聲,這臭男人還真不知足厭,一家妓院還不夠他玩兒的嗎?!

“沒有……”又一個廚子道,“他……現在已經不怎麼去青樓了。”

哦?是改邪歸正了還是腎虧陽*了(這女人什麼都知道……)?我笑笑,道:“那麼,他還嗜酒麼?”

廚子答道:“酒倒是還喝,只不過比以往喝得少了。”

唔……問來問去又回到了原點,仍然無法弄明白這李迎海究竟是為了什麼不肯離開伙房……咦!“不肯、離開、伙房”,這六個字很是關鍵:“不肯”,李迎海的態度十分堅決,寧可少掙錢、幹累活,也不肯多掙錢、幹輕活,這實在是有些違悖常理;“離開”,是“離開”而不是“改換”,也就是說,改不改換他的職責也許是次要的,說不定他真正的目的是不想“離開”,如果給他換兩種選擇,一是留在伙房乾重活少掙錢,一是留在伙房幹輕活多掙錢,他肯定會選擇後者,由此說明他的職責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留下來,留在伙房!那麼就是“伙房”了,伙房這個地方對他來說才是至關重要的,而無關乎幹什麼活兒、掙多少錢。

事情似乎隱隱有了那麼一絲眉目,我負著手在伙房裡慢慢轉了幾轉,大腦飛快地整理著思路。且不論李迎海究竟出於什麼目的,他死活也不願離開伙房的行為必定暗含古怪。由他喜好酒色這一點來看,他絕不是老實本份之人,若以敬業愛崗這種說法來解釋他的行為肯定是說不通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李迎海有不得不留在伙房的苦衷或原因——然而又是什麼苦衷或原因呢?伙房裡能有什麼?肉?米?柴?酒?不不,酒是放在倉庫裡的,伙房放不下那麼多的酒罈子,李迎海應當不是為了貪杯才強要留下來。

說到貪杯……這個酒色之徒當真有那麼強的自制力可以說不近女色便不近女色、說控制酒癮就控制酒癮麼?除非他是得了什麼病,“遵醫囑”不得頻於房事、不得過度飲酒——然而,若果真如此的話只怕這病也不是什麼小病,他沒道理死守著伙房寧乾重活不幹輕活。

怎麼說他的行為與意圖都是自相矛盾,只要能將這矛盾說通,謎題也就能迎刃而解了。看來,著重點還是要落在這酒與色上。

我停下腳,望向那幹廚子們,道:“這李迎海是幾時開始不再去青樓的?”

廚子們想了想,道:“約三個月前。”

“酒也是那時起不再多喝了麼?”我又問。

廚子們交流了一下,道:“是,喝得少了。”

唔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