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若是用狐狸毛,就該用著羽紗的衣料了。”

等著繡娘走了以後,劉媽媽氣憤憤說:“老夫人依舊是偏心得很,平絨才值多少銀子一匹?怎麼著也該給大小姐做件羽紗的……”她的話頭頓了頓,眼中忽然就朦朧了起來:“以前奶奶在錢家做小姐的那陣子,錢家雖然說敗落了,可那羽紗斗篷雲錦斗篷都是少不了的。”

相宜沒有出聲。這世家大族,總會有衰敗的一日,若是老惦記著以前的繁華,便總是有那失落之感,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努力向前看,如何將自己這一輩子過得輕鬆愜意。

駱相群身邊站著駱相繁,她比駱相群小了一歲,個子還不及相宜的肩膀,她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伸手拽住了相宜的斗篷:“大姐姐,以後回來教相繁識字,好不好?”

駱相繁的臉蛋圓圓的,一雙眼睛就如點漆一般,相宜瞧著她那認真的表情,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沒問題,我回來教你識字。”

翠芝扶著相宜慢慢朝第一進屋子走了去,輕聲在相宜耳邊抱怨:“姑娘,你別理三小姐,她還不是想出你的醜?”駱相繁的母親駱三奶奶少有才名,駱相繁出生以後也是格外伶俐,駱三奶奶已經開始教她讀書認字,都差不多能背出來了。現在她讓相宜教她識字,分明就是想來考究相宜的學問罷了。

相宜抿了抿嘴,微微一笑,駱相繁的心性甚高,她自然知道,只是現在的她已經活過一世,也沒幾個不認識的字,駱相繁恐怕還難不倒她。

木屐踩著地面,有著細碎的響聲,窸窸窣窣,平絨斗篷擦著木屐上邊不住的飄拂,三鑲三滾的木耳邊兒在依稀明亮的晨光裡很是顯眼,上邊還繡了幾支纏枝丁香花,與這淺紫色的斗篷幾乎要融在一處,除了那花瓣尖尖上頭的深紫的顏色能讓人看得出來那是一串丁香花蕾。

駱相鈺咬牙看著相宜的淺紫色平絨斗篷擦著她身邊過去了,本來想伸手推她一把,可究竟沒有動手,不知道是沒了勇氣還是猶豫了一分便錯過了機會。她瞧著相宜的背影,恨恨的跳了下腳:“駱相宜,你去讀書有什麼了不起的?為何要吵得我們大家都沒法子安睡,跟著你這般早就起床了?”

相宜停了下來,回頭瞥了駱相鈺一眼,沒有出聲,只是慢慢的朝前邊走了去。駱相鈺站在那裡,呼哧呼哧的直喘氣兒,發狠的揪著自己的衣裳角,恨恨的蹬著相宜那纖細的背影,小臉扭曲得成了一根苦瓜:“駱相宜,你這般猖狂,總會有你好看的!”

角門處停著一輛馬車,馬伕穿著大棉襖,外邊還披著一件羔羊皮子,見著翠芝陪著相宜出來,趕緊跳下馬車,伸手撣了撣簾幕上細碎的雪花:“大小姐,快進去,外邊冷。”

相宜朝車伕笑了笑:“福伯,要辛苦你了。”

馬車伕憨憨的笑了笑,沒有說話,等著相宜坐穩了,才甩了鞭子趕著馬朝前邊慢慢的走了去。天上又開始零零星星的下起了雪花末子,將那地面上兩條車轍慢慢的蓋住,再也見不著灰黑色的印跡。

楊氏族學離駱家有一段距離,差不多過了將近一刻鐘才見到楊氏族學的院牆。楊寶柱與嘉懋兩人站在門口,見著駱家的馬車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很高興的迎了過去:“相宜妹子,你可算是來了。”

相宜還沒站穩腳跟,嘉懋便將手裡的那個包遞了過來:“相宜,這是我給你準備的。”

楊寶柱甕聲甕氣道:“怎麼變成你一個人準備的?分明還有我買的毛筆!”

低頭看了看那個書袋,裡邊似乎有不少東西,沉甸甸的,相宜心裡頭有幾分發暖,她微微笑著點了點頭:“多謝兩位兄長了。”

楊寶柱領著她往裡邊走:“這族學裡要是有誰欺負你,你只管來找我,我去揍他們!”

楊老太爺昔日曾做到過威武大將軍,通身的好武藝,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