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談……那兩個情婦的事情。

然而他知道,橫在他與婉寧之間的,不只是那幾件短短的緋聞,而是這四年來的種種疏離。

他好恨,恨自己的不經心。

一向意氣風發的向震棠,如今卻變得如此委靡,這實在是大大的礙了向震平的眼。

“大哥,我做不了你的愛情顧問,但做兄弟的我一定支援你!”

向震棠真誠的笑了笑,“謝了!”

高大的身子坐在高腳椅上,一隻腳撐著地,一用力,隨著高腳椅一併轉過來背向吧檯。向震棠的眼神四處飄忽著,沒有特定看著什麼。

忽而,舞臺上的小型絃樂團又開始演奏起曲子,這回演奏的是韋瓦第的〈冬〉。

樂音中展現的蕭瑟像極了他的心境,小提琴特有的悲愴樂色,悸動了向震棠的胸口。

他下意識的搜尋舞臺上主奏小提琴的人,一雙眼睛就這麼膠著在那人身上。

主奏的人是個金髮藍眼的漂亮女人。

漂亮……不!漂亮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姿色了,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口,拼湊在一張芙蓉面上,是多麼的契合、多麼的巧妙。

她臉上的濃妝,並沒有讓她看起來俗氣,反倒大大的展現了她的嬌媚。她那一頭金髮、一雙藍眼,讓那女人看起來像一隻慵懶的波斯貓。

以外表來看,那女人應該是道地的外國人,但是她卻穿著中國的旗袍,緊緊的包裹住她婀娜多姿的身材。

向震棠嚥了口口水,他不知道自己的視線完全黏在那女子豐滿的胸部上,一股熱流在他的腹部騷動。

專注於演奏的女子並未注意到向震棠的眼神,一直到演奏完畢,謝了幕,她才將眼神看向一直直視她的向震棠。

看見高大壯碩的向震棠,那女子嫵媚的挑了挑眉,嘴角勾起別有深意的笑容,但眼神中卻竄過一絲不安。

向震棠邊拍著手,邊站起身子。

“大哥?”向震平發現了向震棠的怪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他與臺上的主奏緊緊的彼此注視。

向震平皺了皺眉頭,“老大,你怎麼回事啊?”

向震棠沒理會,自顧自的走上前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泛起一股強烈的騷動,臺上那名女子給他一股熟悉感,更讓他心跳不已,就好像……

就好像當年第一眼見到婉寧一樣。

臺上的女子欠身下了臺,她望了向震棠一眼,卻沒有走向他,只是徑自走出了門。

而向震棠的腳步也隨著她走出門去。

溫涼的空氣灌進肺中,讓向震棠清醒不少。他開始訝異,自己竟然會追著一名初次見面的女子的腳步。

但是,那種當年初次見到妻子時所有的悸動,卻在見到這名女子時再度湧現。他無法剋制自己的追了出來。

她,並沒有走遠,倚靠在一輛跑車旁,慵懶的姿態攝人心魂。

向震棠停在那女子的身前,發現這女子並不如他想象中高,約莫只到他的胸口。

“我知道你會追出來!”女子主動偎進他懷裡,螓首摩挲著那堅硬的胸肌。

被女人投懷送抱,這並不是第一次。但這一次他卻沒有像以往一般,推開唐突的佳人,而是極其自然的收緊了雙臂。

為什麼?

為什麼對於這女人,他有這麼熟悉的感覺?

“你是誰?”沙啞的聲音,浸潤在暴漲而起的情慾中。

女子搖搖頭,不肯抬起頭。

“你叫什麼名字?”

“我以為,一對男女在這樣的相逢中,不需要記住對方的名字,”她拉低他的頭,附耳輕聲說著,“名字,不是一夜情的必要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