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可人疼,只要開口,自己哪會吝嗇了她?便是蕭莫那裡,也會願意給她花用的。可她就是從來也沒有開過口。不但沒有說過,甚至連半點意思也不曾漏過。因此他給忘記了,她也要銀錢傍身,也要月例打發下人,也要上街買些自己歡喜的物事的。

當初在建康時,他還記得給她金子,可她跟了自己後,自己卻給遺忘得一乾二淨了。還要讓她靠著刺繡養活自己。

是了,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總是這麼堅韌的,倔強的自立著。她從來沒有貪戀過他的榮華,更沒有貪戀過蕭莫的富貴。

他望著她,望著陽光下,因寧靜而自在,因溫柔而甜美的張綺,望著她那挑不出任何暇疵的絕世容顏。喉結滾動了下,終是低聲說道:“你無需如此”

他抬起頭,認真地說道:“你永遠無需如此”

說罷,他轉過身,大步走出了院落。

一直到他走出很遠,張綺都還在專注地刺繡著,不曾回頭,不曾動容。

#############分割線#############################

蘭陵王去的地方,是廣平王在鄴城的一處酒樓。

此次,酒樓的閣樓上,跪坐著一個打扮華貴的中年婦人,還有幾個高大儒雅的丈夫散在四周。

在閣樓的側間,鄭瑜正坐立不安地走來走去。看到她這樣子,秋公主小聲地說道:“阿瑜,你不用擔心,他一定會同意的。”

鄭瑜白著臉,低低說道:“可我還是怕。”

“別怕了。”秋公主站起身,握緊了她的雙手,似乎想借由這個動作,給她力量和支援。

“他一定會同意的。陛下和太后都有這個意思了,他最是忠心不過的一個人,斷然不會駁了兩位的好意的。”說到這裡,秋公主轉向一邊的李映,“阿映,你說是不是?”

李映看向秋公主,遲疑了一會,說道:“還是不能逼得太過。”

秋公主有點生氣了,“阿映,你怎麼都不安慰一下阿瑜?”鄭瑜打斷了秋公主地指責,苦笑道:“他拒絕去鄭府中談這事,也不許我母親前去王府,而是選在這種地方……這說明他在排斥啊我怕那事,他沒這麼容易答應。”

說到這裡,阿瑜聲音轉沉,“都是那個張氏逼的”

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一個婢女衝了進來,小聲說道:“來了,蘭陵王來了”

蘭陵王來了

鄭瑜三女連忙安靜下來,她們各自坐好,大氣也不出一聲,只是張著耳朵,聽著側面的樓梯口,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這腳步聲清晰有力,每一下都敲打在鄭瑜的心臟上。

不一會,一個僕從清亮的聲音傳來,“郡王請”

接著,又是一陣腳步聲響起。再然後,傳來塌幾移動的聲音,酒水汩汩流動的聲音。

等這些聲音都消失後,鄭瑜聽到她的母親說道:“孝瓘瘦了以往孝瓘風采照人,每每見到,都讓人感慨驚歎。整個鄴城的人,無論老少男婦,都口口相傳,“蘭陵郡王風調開爽,器彩韶澈。””

她說到這裡,便停下來了。

雖然沒有再說下去,可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是蠢人。她是想說,他的張姬便是一個妖物吧?有了她,註定得家宅不寧,男人也疲於奔命。便是他蘭陵王,也被磨得風采大不如昔。她那樣的女人,於男人的事業前程大有阻礙吧?

這些話,她要直接說出來,未免招人反感。這般只說一半,還是能起作用的。

蘭陵王沒有回答,只有喝酒的聲音不時傳來。

鄭夫人跟著沉默了一陣後,不得不打破這種局面,“孝瓘,這次我們為何事約見,你可知情?”

不等他回答,鄭夫人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