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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低著頭，垂眸。陰影打在眼下，帶來一種蕭瑟之感。

突然來了一陣風，把工藤的發吹了起來，露出了清秀的臉龐。他的表情是那麼平靜，沒有微笑，沒有悲傷。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工藤低沉了聲音：“讓我看看她好嗎，最後一次了啊……”

“好。”一個略帶冰冷的女聲插進。是灰原。她還是帶著冰冷的面孔，帶著她的面具，或許今生都不會摘下。

於是，所有人都退下了。

我恨你

＇你來到渡口&nbsp；，前方暗河黑水潺湲，投以我淺淺一笑，孟婆湯碗已空&nbsp；＇

他來到了那個擔架的旁邊，其實他覺得上帝對他有些殘忍。為什麼讓他明白自己心裡是誰，卻又讓她死掉了？上帝果然無情，呵呵。

工藤冰冷一笑，天地如被冰包裹凍了靈魂。

工藤蹲下了身子，他的眸子裡有些始終含蓄的深色，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像是宇宙爆炸般劇烈。像是在跟誰不甘。像是在跟誰傾訴。

他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握上了那蒼白無血色的擔架外面的手。

觸碰到她的面板時，那種冰涼卻好像是一把無情的匕首刺進他的心頭，然後搗碎他的心，碎了一地。好像一隻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無法呼吸。呼吸一口氣，就好像抽絲一般疼痛。

工藤的手微乎其微的顫抖了一下，然後身體很冷，好像也浸入了水中。

原來在水中漂盪是這麼痛苦，這麼冰冷。明，對不起，讓你痛苦。

原來我這麼混蛋。

工藤新一，你真的很混蛋。

工藤的手握緊了那雙手，好像要把它融入身體中，無法抽離。

他的眼眶有些酸澀，許多片段湧入了他的腦中，都是那麼平常，平凡。但是它們都散發著光芒，想要把什麼吞噬，一一劃過她的腦海，真像流星。

他雙手緊緊握緊了那雙手，放在唇邊。薄唇喝出點點熱氣，噴在那蒼白的手上，起了白霧，潮溼。

明，暖和嗎？不是那麼冷了吧。可是你為什麼不醒來，為什麼不醒來，為什麼……

半響，工藤壓住了心中的酸澀，掀開了白布。

他的呼吸停窒。

多麼熟悉的容顏啊。看，那薄唇，那眉毛，那臉龐，那髮絲，都那麼美。他的手一點點撫過她的五官，摩挲。可是為什麼那麼冰冷，為什麼沒有溫度。

明，你知道嗎，我多希望這不是你。

明，你睜開眼睛好不好？不要睡了好不好？這一點都不好笑。

明，你起來說句話好不好？不要再鬧了好不好？我真的快要痛苦死了。

你怎麼捨得我這麼心痛呢，所以，快點醒來啊。我知道，你在騙我對不對。

工藤始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好像還是那麼囂張與自信。看那始終不變的容顏，就那麼靜靜的，不再嘲諷，不再嘲笑，不再跳動的她。

直到此刻，他的微笑終於淡了下來。深深的地皺著眉頭，眼簾垂著。

他忽然動了，他一隻手仍是握著涼宮明的一隻手，另一隻手卻是顫抖地伸向了她的脖頸，摸到那冰涼的肌膚，摸到那個他太過熟悉的頸動脈。

沒有，什麼都沒有。有一點跳動也好啊，一點的變動也好啊！為什麼一點都沒有為什麼啊！他只是覺得自己的心跳在觸碰到她的肌膚那一剎也停止了跳動。

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龐滑落。

冰涼。

……

突然，工藤站了起來。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冰冷，像是冰凍了一些人的靈魂，好像一把冰刃劃過一些人的心，炸碎一些人的靈魂，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