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青璃驚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玄龍將自己的二十六萬年元修化作百萬棵玄龍樹,撐起了萬劫之境,又祭了自己的元神,換得如今星月和蘇子洵的自由……而他卻在那木屋內,湮滅在了他為星月製造的幻境中……”

“不會的,不會的……臨走時,他明明答應我說他會出來的,他怎麼還會在那幻境中?”青璃難以置信的看著九陽,半晌才艱難道,“況且,你怎會知他死了?”

九陽抬起手來,撫上青璃的額頭,輕聲道:“閉上眼睛。”青璃閉了眼,看見萬劫之境的彼岸花叢中,那座黑色的小木屋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而一襲綠衣的玄龍,靜靜躺在烈焰中,他的臉上安靜而祥和,沒有絲毫的痛苦,青璃呆呆的走過去,竟發現他的嘴角,噙著一絲淺笑,青璃急忙跑過去,想拉起他,無奈自己手一觸,眼前之景便迅速化作流沙,青璃手一抖,停在了半空。

青璃睜開眼,淚水滑落下來,她垂頭道:“為什麼?為什麼他走不出這幻境?為什麼他寧願付出一切,也要幫星月地神和蘇子洵獲得自由?他那麼好,所做的事全是為了別人……可老天卻要這樣待他……”

這幾日下來,青璃早已把玄龍當做自己的朋友,玄龍是她見過的最善良的神明,最單純的神明,如今聞得他的事蹟,青璃心中更是欽佩,可上天為何要如此殘忍?

九陽聞言,抱住青璃,柔聲安慰道:“一切都是命數。他的善行,乾坤之神和太古三神都看在眼裡,而六界蒼生都會感激他的,他永遠不會消失,他會和太古三神一樣迴歸混沌,也總有歸來的一日,所以我們不必太傷心……”九陽說著,又低頭看著青璃,“青璃,當時你在萬劫之境,可曾對他說過些什麼?他造出的那片幻境可有關於星月的?”

青璃停住哭泣,抬頭道:“那片幻境裡全是星月地神的東西,我那日發現這個秘密後,就告訴他了……可我只是想將他喚醒,帶他走出那片幻境,僅此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九陽眉頭微微一皺,連聲安慰道,“這便是了。一個沉於幻境的人,又豈能被喚醒?他與星月在太古時便那樣好,如今星月曆劫,他必定不會袖手旁觀,所以他那日才會化盡修為,縮成一道綠光去佛寺救她,可惜夢中的一切都太真了……若有一日,他真的被喚醒,那離他逝別的那一天,也不會太遠了。”

“可我正是怕他孤獨,怕他想不開,才想著要幫他走出幻境,面朝光明,好好的活下去啊。”

“他的光明,不正是星月麼?他為萬劫之境幾乎付出了一切,唯一的一點念想便是星月了,星月既已離開了他,同蘇子洵一起,那他便只有在幻境中才能觸到她,而他的幻境一旦崩塌,他便只有靠著回憶和思念來度日,他本是那樣驕傲的一位古神,如今卻為星月淪為了不陰不陽的彼岸花妖,我想,他寧願死,也不願在實境中活著罷,所以他索性以元神俱滅為代價,還星月和蘇子洵一個自由也罷!”九陽長嘆一聲。

“可他也不必犧牲了自己的性命,去成全星月的自由啊。”

“玄龍愛星月,自然是希望她過得幸福,他所做的一切犧牲,都是自願的,我們自不必多言。”

離了北山,青璃站在龍背上,冷冽的風颳過她的面頰,有一種肆意的快感,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玄龍時,她問玄龍,心碎是什麼感覺?玄龍卻說,心碎,是一心等的那個人,再也回不來了,青璃想想便覺得不可思議,心碎,對玄龍來說,難道不該是自己一心等待的那個人,卻從沒有愛過自己麼?可星月既與他曾經相識,又豈會不記得他呢?難道她不知道玄龍去了萬劫之境麼?她是不是從來也沒有喜歡過玄龍?

九陽轉頭看青璃,卻見她神色異常困惑,於是他嘆息一聲,走了過去:“萬劫之境沉入九陽山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