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巴圖將軍?”耶律齊南的眼睛透著狠厲,“你現在還打算把我押回去嗎?”

“公子”巴圖扔了寶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巴圖對公子一片忠心,天地可鑑。可是為了突厥,公子還是回石國吧,只要能保得公子周全,屬下死而無憾。”

耶律齊南深深嘆了口氣,撤了長劍,負手踱到窗邊,望著窗外蒼茫的夜色,眼前飄過那個女子的臉,或溫婉,或慍怒,或冷漠,或親切。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烙在了他的心頭。

他至今仍感謝那個夜晚,那個他重傷的夜晚。那一夜,上天把這個女子送到他的身邊,她以嫻熟的醫術為他療傷,為他拔箭,為他敷藥,甚至為他拭去額頭上涔涔而下的冷汗。劇痛之下,昏沉之中,他看到了那名女子的臉上閃著聖潔的光。那種光采,就那樣深深印進了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也許就在那一刻,他開始莫名地陷了進去吧?

他至今也想不明白,何至於那一刻,就動了心。想他堂堂突厥王子,未來王位的繼承人。不久的將來,後宮還缺如花似玉的女子嗎?

自從他知道那個女子將要被許配於金明王子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一直懸到了現在。

他從來沒有為一個女子如此焦慮過,他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竟會是如此難熬。

他垂下眼瞼,慢慢道:“巴圖將軍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現在石國目前的狀況我也很清楚,父王病重,雲燕希望我儘快趕回去穩住局勢,這些我都很清楚。只不過……”他微微嘆息一聲,“只不過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如果我把這些事情處理完之後,一定馬上趕回石國,請巴圖將軍放心。”

巴圖看著窗前耶律齊南清冷的背影,他知道自家公子的心意已決,再勸也無益。於是重重地嘆了口氣,道:“希望公子能以大局為重,儘快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屬下恭候公子的訊息。”說完,把地上中劍的那幾個人扶了出去。

明天一大早,高麗的金明王子就要請求中原皇帝,把傅六小姐迎娶回去。他要怎麼做,才能把那名女子救出來呢?

深夜,忠靖侯府。

徐媽媽提著燈籠,直直朝著趙二公子趙子宣的居所行去。

伸手拍開院子的門,開門的小廝阿海睡眼蓬鬆,看到前來的徐媽媽有些訝然:“徐媽媽,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我……”徐媽媽心中暗道,我現在不過來,恐怕事情就來不及了。她嘿嘿地笑道,“阿海啊,夫人讓我來看看二公子好些沒有,哦對了,今天的晚飯二公子吃了沒?”

“沒有。”阿海擔憂地搖搖頭,把徐媽媽迎進了裡屋。

徐媽媽立於房間的一張床前,目光憂慮地望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人。

趙子宣就那麼呆呆地仰面躺在床上,兩天下來,他迅速地憔悴下去,兩邊的臉頰陷了下去,昔日充滿神采的眼睛空洞無物,往昔那俊美的容顏不復存在。

徐媽媽一陣心痛,在床前的錦凳坐了下來,柔聲說道:“二公子,人死不能復生,世子已經去了,你也該節哀順便,記住世子的叮嚀,好好活下去才是。怎麼可以如此作踐自己呢?看,你都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了,讓老婆子我看得心痛啊……”

說完,徐媽媽用袖子抹抹眼角的淚珠。但床上的趙子宣仍舊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並沒有聽到徐媽**話。

“二公子,傅……”徐媽媽猛然住了口,警惕地看了一眼立於一旁的阿海,吩咐道:“阿海,你去吩咐大廚房,燉一碗冰糖燕窩過來,二公子瘦成這副樣子,你們是怎麼侍候的?再這樣不吃不喝下去,整個人不垮才怪……”

阿海看看床上的趙二公子,再看看徐媽媽,臉上有些猶豫的神色:“徐媽媽,夫人讓我看著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