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低下頭來,隨便吃了點東西,吃飽肚子才有力氣幹活。

“那也沒有辦法,該面對的還是要去面對。”她低聲說著:“我哥承受的壓力太大了,再不幫點什麼,我真怕他跟我爸一樣,也會倒下來。”

“沒關係,我陪你一起。”顧北笙吃好之後,坐到蕭蕭的身邊。

蕭蕭抬眸,兩人四目相對,蕭蕭的眸底閃過一絲感激。

其實就算顧北笙這次不趕過來,她想她也能挺過去,畢竟過去二十多年,太多的大風大浪都是她一個人扛著。

只是,因為顧北笙在,她就多了一份喘口氣的機會。

沒有那麼壓抑。

朋友存在的意義,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蕭蕭沒有再說謝謝,而是拿出手機,看著徐常力發過來的檔案。

“徐先生說,自從謝家搬到這邊發展後,在靠沿海地帶,有一家舊宗屋,原來也是姓謝家的祖先,所以大家一有什麼白喜事,就會去那裡。”

說到這,她頓了頓,接著道:“那些叔伯,就在那裡。”

“又不肯參加你媽的葬禮,又要守在宗屋裡,什麼意思?”顧北笙不由的冷笑一聲。

心想這些吸人血的親戚,既生謝長安的氣,又捨不得謝氏公司的紅利,故意守在宗屋,等著謝長安去求他們。

蕭蕭心中明瞭:“估計是擺著架子,候著我們家人去求他們,不過……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讓我媽走得冷冷清清。”

顧北笙忽然暗帶深意的道:“或許,阿姨是想安靜的走。”

蕭蕭猛地抬眸,心念一動。

不過,顧北笙又笑了笑:“走吧,先去跟他們會一會。”

謝氏宗屋。

正值初春,今天剛好是大太陽。

幾乎所有謝家人都坐在宗堂裡,看股市的看股市,打牌的打牌,好不熱鬧。

當蕭蕭跟顧北笙,兩個長相出眾的女生,穿著精緻的套裝出現在宗屋門口時,顯得格格不入。

就像是兩個精美的洋娃娃,擺在花被子的大炕上。

門口那桌吃飯的人,抬眼看一下,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接著吃東西,絲毫沒有要跟她們打招呼的意思。

蕭蕭眉頭沉了沉,不由的覺得有些緊張。

宗屋裡的那群烏泱泱的人,原來的叔伯,加上家裡的不少有關係的人,好似是要聚集在一起,當個排場似的。

像是一堵高牆,壓得蕭蕭透不過氣來。

顧北笙抬起手,不動聲色的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道:“別緊張,你不是一個人,我跟你一起,而且他們人再多也沒有關係,他們總不可能動手打我們兩個女生。”

而且真動起手來,顧北笙有把握能護住蕭蕭。

蕭蕭轉過頭來,心頭稍稍鬆了半口氣,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只是一時之間,不知道找誰說話才行。”

“想看誰說了算的,還不簡單,等下我出聲,你看看他們大部分人,會下意識的看向哪邊,盯著他們的視線,我們就知道找誰。”顧北笙的狐狸眼微眯,狡黠而盛亮的微光,在陽光下,分外動人。

蕭蕭點頭。

顧北笙往前一站,單手支著腰,聲音清透而洪亮:“不好意思,我剛拿到駕照,車技不太好,把你們宗門口的石獅子給撞歪了,想商量一下怎麼理賠?”

此話一出,原本不怎麼看她們的一屋子人,紛紛有了動靜。

特別是幾位年輕人,沒聽出來顧北笙只是試探,正欲站起身來責怪。

卻不想,旁邊的老者拉住他,冷聲道:“沉不住氣的東西,聽不出來她是在試話嗎?她開的什麼車,能把擺了幾百年的石獅子,怎麼可能撞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