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的房間裡。

秦淮川抬腿,橫在顧北笙的跟前,微微的低下頭,聲音低得幾成氣音:“你沒看出來……白惠她也有,嚴重的心理問題嗎?”

聞言,顧北笙抬眸,怔怔的看著他。

蒼白的唇顫動幾瞬後,緩緩開了口,聲線哽咽:“為什麼……”

話落的一瞬,她的肩膀隨之塌下去,如同染血般的雙眸,流露出茫然跟不甘心,所呈現出來的破碎感。

秦淮川的心,也跟著碎了。

即便是如此,秦淮川還是撥開了,她拽著白惠領口的手指:“她這個狀態……你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卻是說不出一句,能安慰到她的話。

像是拔掉了支撐著,顧北笙的那根線般,原先被氣憤填充得滿滿的身體,驟然間,感受到莫名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身體也搖搖欲墜的,彷彿下一秒就會摔倒在地上。

那種感覺,就好像你恨透了一個人,恨不得殺了他的全家,來報仇血恨。

費盡畢生心血追殺到他家,卻發現他早就沒有家人,此時正躺在病床上受盡折磨,奄奄一息。

那一瞬間,你明白,你所有的仇恨,都無法得到釋放。

憋屈又痛苦,還會質疑畢生花費心血的這些時日,對你來說,又算得上是什麼。

那傅西洲這一生,所受到的痛苦,究竟算得上什麼?

顧北笙想不明白,也想不通,腦海傳來沉悶的痛意,像是被誰給了一記重拳。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混沌間,聽到虞初,顫顫巍巍的說了一句:“二哥,二哥好像昏迷了,你們快來看看。”

西洲!

顧北笙瞳孔猛得放大,然後轉身朝著傅西洲撲過去,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裡。

伸手托起他的臉蛋,他閉目靜靜的枕在她的懷裡,冷白皮的俊臉泛著淡淡的光澤,漆發柔順的散在他的額前,濃密的湛睫輕顫,極致的黑跟純聖的白,形成鮮明的對比,無端顯出幾分冷清的悽美破碎。

顧北笙幫他把過脈,大致檢查了身體的其他位置。

沒有大問題,主要問題是他腦部受到衝擊太大,應該心裡太難受了,觸發了身體自我保護的機制,在催眠的過程中,陷入昏迷。

顧北笙的眼淚,夾雜著微紅血色,不住滾落。

俯下身來,輕輕的吻過他有眼睫,好似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碎了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