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話裡,她向愛慕了多年的清澤學長告了白,並對他說,就算他不喜歡她也沒關係,她只是想讓他知道,她從十幾歲開始就喜歡他,從來都是認真的,也為了這段感情真真正正地努力過。

說完之後,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她聽到喬清澤說:“我更希望你能當面對我說這些話。”

凌影的心跳得太快,腦袋卻好像當機了,她傻乎乎地問他:“什麼意思?”

“那年暑假,在你房間裡,我確實對你撒了謊……”

自己暗戀的人剛好也在喜歡著自己,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

但凌影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撒謊?”

他苦笑:“我家裡條件不好,和你的家境相差懸殊,那時候我很自卑,覺得配不上你,想至少等自己有了足夠的經濟能力再說……”

“那現在呢?”

“我已經拿到了a公司的offer,現在可以了……”

如果他在面前,凌影真想捶他一頓,說道:“你就不怕我和別的小哥哥在一起麼?追我的男生可一直都是排著隊的。”

“所以我一直在你身邊看著。”

凌影嘴角揚起來,她看著窗外的天空,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那是喜悅的眼淚,也是委屈的眼淚,是幸福的眼淚,也是憤慨的眼淚。

他竟然騙了她這麼多年!

“喬清澤,你真夠狠心的。”

“等我回去,好好彌補你好麼?”

“用你下半輩子麼?”

他笑道:“如果你同意的話。”

凌影也笑了,“那你什麼時候回來贖罪。”

“本來是下週,但可以改成明天。”

“那就明天見。”

“好,明天見。”

……

這就是她和喬清澤最後一通電話。

而說完這句“明天見”之後,他們再也沒能見到彼此。

這些年,凌影始終不能釋懷。

她總是想著,如果等他回來再向他告白,他就不會特意改簽航班,就不會出事,或者當時就別讓改簽,也不會出事。

或者,她應該早一點表白,應該在高一那個暑假,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也許她和喬清澤的故事都會被改寫……

但她沒有時光機,回不到過去,改不了歷史。

在經歷了上千個痛苦和悔恨的夜晚之後,她只能逼著自己淡忘過去,轉移注意力。

只是再次聽到這句“我沒有愛上你”,無數被壓抑的思緒,以及她以為自己已經忘掉的過去,全都肆意地冒了出來,甚至清晰地好像就是昨天才發生。

她彷彿又回到了高一那邊的暑假,彷彿喬清澤就在她身邊。

母親也依然在門外,隨時會進來。

她喃喃地說:“但是我愛你啊,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上你了,只是沒有告訴你……”

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說呢,比如給他寫過情書,卻扔進了垃圾桶,比如為了製造和他的偶遇,不讓父親的司機送,每天早早起床去坐公交車,比如當他因為自卑而不敢說愛的時候,她也因為自己不夠優秀而自卑……

“所以……昨晚的事,你不是不在乎。”

凌影愣了下,回過頭,看向身後的男人。

看著這張俊朗的,並不那麼熟悉的面孔,她回到了現實。

“什麼?”

阿飛盯著她看了一瞬,認真說道:“好了,別哭了,我知道了。”

他伸手幫她擦掉了眼淚。

凌影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也引起了阿飛的誤會,連忙解釋說:“你別誤會,我剛才口誤……”

阿飛點了下頭:“先穿好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