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說完,魏叔內心湧上一陣遺憾和無奈。

儘管這姑娘正真誠地看著他,儘管她樸實而單純,但在魏叔的眼裡,她其實根本不算是人,只是個工具罷了。

他當初之所以會選這個姑娘,確實是有意把她安排給少爺……

因為她有健康的身體,乾淨的過去,螻蟻一般的身份,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她這張清純漂亮的臉蛋。

像她這樣的姑娘,命比草賤,簡直就是完美的棋子,用過即棄的那種。

所以少爺可以對她為所欲為,想對她做什麼都可以,根本不用負責,也不用考慮後果,就算搞大了肚子,也不用擔心被糾纏。

讓她生,她就得生,不讓她生,她就不能生。

就算有一天她從這世界上消失了,也不會有人為她發出半點聲音。

魏叔本希望阿駿少爺不要再壓抑自己,也轉移轉移對那蘇玖瑤的感情,希望少爺把心底所有的痛苦,包括曾經受過的那些折磨,都發洩在這個若木的身上。

只可惜,魏叔替阿駿少爺安排好了一切,少爺卻並不領情。

“你做好本職工作就行,別的事情不用想。”魏叔對若木說。

她聽完鬆了口氣,燦燦一笑,“好的叔,我記住了。”

魏叔點了點頭,升起車窗,車子駛離了莊園。

看著後車窗裡那個年輕姑娘,心裡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

按說應該把這姑娘哪兒來送回哪兒去,但看在她比較好學,勉強能勝任這份工作,而少爺也不怎麼討厭她,魏叔決定不把她遣散。

他也很欣賞這姑娘的率真個性,少爺身邊不能有太狡猾的人,像這種沒有非分之想的女孩,很難得。

而且這個若木很聽話,也對自己心懷感恩。今天自己被少爺趕走,想再回來恐怕很難,那將來監視少爺的任務,就要交給她了……

樓上套房內。

蕭駿聽著魏叔的車子引擎聲越來越遠,直到四周恢復寧靜。

儘管無法真正擺脫父親的監視,但蕭駿還是感到久違的放鬆。

當然也很孤獨,好在孤獨一直都是他最親密的夥伴。

比起虛假的溫情,這種孤獨顯得十分可貴。

所以他得慶祝一下,他決定去喝一杯。

他走出套房,乘坐電梯下樓,來到了負二酒窖內。

推門進去,沉重的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一陣酒香隱隱飄來。

蕭駿開啟燈,昏黃的吊燈懸掛在酒窖中間,燈下是一張木質圓桌,圓桌是用一個橡木酒桶支撐起來的。

圓桌四周的牆上,則是頂天立地的胡桃木酒櫃,陳列著各種酒類,大多是橫放著的葡萄酒。

他幾乎沒有飲過酒,更不懂酒。

因為身體原因,醫生不許他飲酒。

更重要的原因是,酒精總是給他帶來很多痛苦的聯想,會讓他想起母親醉酒後拿著衣架毆打他的滋味,更會想起母親酗酒後又哭又笑的可憐模樣。

他很怕自己喝了酒也變成母親那個樣子。

不過,蕭駿今天想打破一下常規。

他伸出手,手指略過躺在格子裡的紅酒瓶,幾乎是閉著眼睛挑的,選出一瓶,來到圓桌邊。

來到圓桌邊,拿過開酒器,回想魏叔開酒的步驟,開啟了酒瓶,就那麼自飲自酌起來。

他沒酒量,又是空腹飲酒,喝了一杯就感到頭有些暈。

不過這飄飄然的感覺,蕭駿倒是很喜歡。

神經被酒精麻痺,再壓抑的過去,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了。

難怪母親生前喜歡喝酒,的確可以逃避很多事情。

想到母親,蕭駿按了按太陽穴,又給自己灌了大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