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剛想開口喊裡面的人,蕭駿對他搖了搖頭。

總經理瞭然,識趣離開。

蕭駿站在走廊裡,靜靜地看著裡面那個穿著咖色工作服,正彎腰鋪床單的纖細背影。

她太瘦,工作服顯得很肥大,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不像她的衣服。

彎腰低頭時,一縷頭髮垂下來,她騰出手,快速把頭髮掛在耳後,繼續抻平床單。

她幹活利索,認真,一心關注床單有沒有褶子,竟然一直沒有感覺到他的注視。

蕭駿就這麼看著她幹活,心中徜徉著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同時再次升騰起陣陣火氣。

他想起前些天他挽留若木,而她拒絕留在他身邊的理由。

她說自己有想去的地方,也有想做的事情。

所以,她想要去的地方,就是這個老舊的快捷酒店?

她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日復一日地鋪床單洗床單,就是每天戴著橡膠手套擦桌子,擦地甚至擦馬桶圈麼?然後換取每個月兩三千的薪水?

她明明只需要告訴他,那晚上,他欺負了她。

他就會毫不猶豫地補償她,至少可以滿足她一切物質需求,就不需要在這裡做清潔工。

但她就是不說,是不敢讓他負責,還是怕和他糾纏不清?

或是她習慣了被人欺負,已經忘了怎麼為自己討回公道……

這時,若木繞到了床的另一邊,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他了,但她還是沒看到他。

她還真是夠投入的。

真想直接進去,牽住她的手,帶她離開這。

但蕭駿最終沒有衝動,而是向電梯口走去。

因為那樣必然會遭到拒絕,得稍微用點心思,讓她主動回到他身邊才行。

考慮到她是隻膽小的野兔子,稍有風吹草動就奪命逃跑,那就給她圈一片地好了,給她安全感,只要跑不出他的圈地,就無所謂。

蕭駿前腳離開,若木便抬起頭來,剛才好像看見一個人影閃過,好像蕭少爺。

她放下手裡的被套,快步走到門口,往走廊裡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看見任何人。

她暗自笑自己,蕭少爺怎麼會來這種地方,肯定是看錯了。

重新回到房間裡幹活,卻不禁走了神。

她想忘了在莊園裡和蕭少爺發生的一切故事,但越想忘,就越記得清楚。

昨晚還夢到他了。

夢見莊園裡的人都走了,就剩下蕭少爺自己,他孤零零地坐在窗戶前面,特別可憐。

醒來後若木就笑自己,人家是大少爺,住大莊園,錢多到可以撒著玩,和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哪裡用得著她可憐。

有這份心情,不如可憐可憐自己。

初來城市,一窮二白,住在這間漏水的地下室裡,睡覺的時候,就有老鼠跑出來,堂而皇之地跳上櫃子去偷吃她買來的饅頭……

她和蕭少爺,一個在地,一個在天。

而自己和蕭少爺發生的那點故事,不過就是他來人間到此一遊,她去天上瞧了一眼,僅此而已。

若木把思緒收回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

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工作,努力掙錢,早日還清債務,搬出地下室。

……

蕭駿來到樓下,總經理在大堂等著他,問:“蕭先生不辦入住?房間我都給您備好了。”

總經理笑得殷切,他知道,如果他入住,總經理不但會為他安排一間這裡最好的房間,也會把那個他看上的姑娘,送到他的房間裡。

這是他們熟悉的套路,可能以前也為別的貴賓安排過。

不過蕭駿不需要這種齷齪下流的手段,只會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