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八的這場雪沒有前幾場雪大,但也紛紛揚揚地下了兩天才停下。

曲老郎中來清風院時,陸微雨的畫已快完成了。

看著擺在廳上的畫架,曲老郎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丫頭都能作畫了,應是康復了。

“你去書樓了?”曲老郎中過來看了一眼,詫異地道。

“嗯,在屋裡悶了,帶著錚兒去樓上看了會兒花,回來就想畫下來。”

陸微雨放下畫筆,朝曲老郎中行禮,笑著解釋。

曲老郎中看一眼畫中風景,猜測是從二層視窗看出去的,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這時,陸錚從暖閣跑出來,先規矩地行了禮,才開口道:“曲太爺爺,你可來了!”

“怎麼,小錚兒想老頭子了?”

曲老郎中看著小臉嚴肅的孩子,心中愣了一下,不過還是說笑了一句。

他每年都要去給陸夫人診病那麼多次,陸錚在春華堂長大,自然是與老頭子很熟悉的。

“錚兒想著呢,還有……”陸錚噘著小嘴,一臉委屈地埋怨起來。

“這些天你去哪裡了呀?”

“那個楊姨娘找不到你治病,就怪罪姐姐,還鬧呢,她是壞人!”

陸錚竟然還記得多天以前的事情,此時告起了狀。

陸微雨在一旁都呆住了。

錚兒……當天竟然聽懂了發生在這邊的事情?

當天是楊姨娘派了院中一個粗使婆子,來哭求她恩准,請曲老郎中過府治病。

那副作態,無非就是將請不到曲老郎中的問題,歸罪在她頭上。

她也不與那婆子撕扯,當即就讓人去請了周管家過來。

這事兒等父親回來,她還要理論一番的,可不會由著楊姨娘去唱獨角戲。

只是,錚兒卻先向曲太爺爺告狀起來了。

真是個傻孩子,牽連老爺子進來做什麼……

在曲老郎中摸摸陸錚的小腦袋,再疑惑地看過來時。

陸微雨一邊吩咐錚兒搬椅子、一邊就將當天的情況細說了一遍。

“這件事,你處理得很好。”

曲老郎中聽後稱讚了一句,卻又陷入了困惑。

“是什麼風寒,頭疼這麼久還沒好轉?不是說風寒已經好了?”

“嗯,大約是沒能得到太師叔去治病,就覺得自己一直沒好吧,這是心病。”

“心裡一直認定就是我從中作梗唄。”陸微雨一臉不屑地解釋。

這麼說,好像也有可能。

曲老郎中無奈地嘆了口氣,卻道:“若不是伯府這層關係,就憑她還請不到老頭子出診。”

言下之意,若不是已去世的太老夫人是他師姐。

以他名醫的口碑、長子執掌太醫院的聲望,小小伯府在他眼中也就是個普通病患罷了。

只不過是陸夫人常年病著,陸天堯求到他跟前,喊著他曲爺爺。

而他又教了陸微雨這孩子入門學醫。

有了這麼多層關係在,他這一年來伯府的次數,是其他所有病患加起來都比不上的。

但不是說,一個小妾患了風寒也要讓他出診,他回春堂的其他郎中又不差。

看老頭不悅,陸微雨微微一笑,說道:“太師叔那就不治唄。”

“順便給微雨撐撐腰,這事兒我委屈著呢。”

“到也不是為自己委屈,而是替我母親不平,楊氏這麼鬧,無非就是藉機找我母親麻煩。”

“若不是我母親此時還重病著,哪由得她如此囂張,早就該立規矩了。”

“奈何,我雖代母掌家,可又在別人眼中只是一個小姑娘,容易被欺年紀太輕,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