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楚恆對視一眼,便知楚徊終歸聽說了燕回關已經不要緊的事。

楚律心道楚徊空有十三萬大軍壓在益陽府南邊,卻無糧草輜重,就如上山砍柴卻並未帶上柴刀,楚徊又能奈他何?

“天寒地凍,唯恐凍傷了陛下,因此不敢斗膽去請。”楚律慢吞吞地說道,看了楚恆一眼,見楚恆點頭,便知楚恆已經瞧準了要哪塊地了。

楚徊藏在袖筒中的手握緊拳頭,見楚律這般嘴硬,便笑著問楚恆:“五弟當真大公無私,派出十萬大軍前去燕回關,不知中洲府此時還剩下多少人馬?如今大哥、二哥的兵馬匯聚到了亙州府南邊,朕的十三萬大軍在益陽府南邊,還有百萬大軍遍佈全國,三哥兵馬未動,五弟兵馬所剩不多,五弟以為咱們兄弟誰會最先去跟父皇請罪?”

賀蘭辭心道楚徊這話除了表明楚家五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外,當真沒什麼意思。

楚恆聽楚徊這挑撥離間的話,鎮定地笑道:“四哥,小弟為了燕回關派兵,父皇若泉下有知,定會保佑小弟一生順遂。”

楚徊輕輕哼了一聲,雖然燕回關已經不要緊了,但他依舊不能掉以輕心,倘若趁著他評判頤王、熙王的時候楚律、楚恆趁機發作,雙拳難敵四手,他難免會在其他兄弟手上吃虧。

“燕回關的事就此揭開,朕不提輜重的事,那些輜重就全當犒勞五弟了。”楚徊淡淡地說道。

“四哥,銀子也少不得。”楚恆見魏國國內危機四伏,楚徊還在他們兄弟面前擺譜,便立時追要銀子。

楚徊冷笑道:“十三萬大軍的輜重還不夠?難不成,三哥一人未出,五弟也要分他一半?”

“四哥莫指桑罵槐,倘若四哥不肯承認那八百萬兩銀子的事,小弟與三哥待將四哥恭敬地送出益陽府後,便再不過問四哥跟大哥、二哥的事。”楚恆臉上的笑淡去,與楚徊相差無幾的面孔冷厲起來,氣勢上卻也不輸給楚徊。

楚徊指尖摳破掌心,雖有最精銳的十三萬大軍壓在益陽府南邊,但一來沒有輜重糧草;二來據聞這些將士不耐北邊苦寒,已經病了小半;三來若為了益陽府、中洲府放任熙王、熙王攻向京城,未免又有些得不償失,看楚律不言語,便知楚律、楚恆二人狼狽為奸,此時依舊是同進退;他遍佈全國的百萬大軍,一時半會也匯聚不起來,況且領軍之人中,餘笙被拖到益陽府南邊,鍾將軍人陷在燕回關,剩下的石將軍、餘大將軍,他又不能放心認命——雖說石清妍跟楚律的關係虛虛實實,但石清妍手上有厲害的東西卻是真的,只聽說一下子就炸死了十幾人,便可知那東西不能小覷;石清妍乃是閨閣女子,年紀又小,哪裡會得來那些東西,那便只能是從石家得來的了——撇去藩王,倘若還有其他人趁機興風作浪,那無意便是雪上加霜了,是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敢舉一國大軍鎮壓熙王、頤王。

“……那八百萬兩,朕認了。”楚徊咬牙切齒地說道,終於無力維持自己的風度,明明是楚恆、楚律兩人理虧,但形勢比人強,他只能吃了這啞巴虧。

“陛下!”耿奇聲、顧漫之奇聲喊道,不敢置信楚徊明知被騙還要認了這屈辱的八百萬兩。

楚恆看此時楚徊便已經失了平常心,暗道等會子聽說他們兄弟二人一人要一塊地後,楚徊更該是暴跳如雷了。

“回書房裡說話吧。”楚律說道,身為三人中最年長的一個,竟有些同情起楚徊來。

楚徊轉身踉蹌了一下,隨即拂開耿奇聲攙扶他的手,領著自己的一眾官員先向楚律書房裡去。

楚律、楚恆兩個隨後跟著,賀蘭辭摸了摸下巴,心裡想著難不成楚律是有意將石清妍漏下,好叫石清妍跟何必問討價還價?雖知楚律的心思未必會深沉到這地步,但他樂意將楚律往高深的地方想。

王鈺、武言曉也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