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訊息林子軒從宋家那裡也能得到。

這就是為什麼在社會上有地位的人不容易出現意外的原因,因為他們掌握著訊息渠道,哪裡有危險會有人提前告訴他們。

這一天,他到上海震旦大學做演講。

這是震旦大學,不是復旦大學,前者是法國天主教學校,後者是民間集資辦學。

這兩所學校頗有淵源。

震旦大學創辦於19o3年,受法國天主教耶穌會獎學基金的資助,屬於私立大學。

到了19o5年,法國天主教耶穌會試圖控制震旦大學。將其變為教會學校,這種做法引起學生的不滿,全體退學。

這些退學的學生在社會各界的資助下,籌集資金創辦了復旦大學。

震旦大學從此成為了法國天主教的教會學校。位於法租界盧灣區,開設醫學、法學、理工三所學院,得到法國政府的資金補助。

學校授課均用法語,學生來源多為徐匯公學以及各地天主教會所辦學校的畢業生。

在這個時代,上海極少有公立大學。大多是民辦學校。

作為社會名流和文壇領袖,林子軒經常被各所大學邀請演講,只要有時間他都不會拒絕,有時候他會講講新詩,有時候他會說說在西方國家的見聞。

這是為了讓這些剛剛進入大學的青年們開闊視野,認識世界。

這一次,他演講的題目是《中西方文學的異同》,這是他和賽珍珠討論之後得出的結論。

賽珍珠在康奈爾大學的畢業論文講的就是東方和西方文明的互相影響,她對此有言權。

演講結束,有三名學生來找林子軒。神情頗為侷促,手中拿著一本小冊子。

林子軒接過來一看,是一本類似校園文學雜誌的刊物,叫做《瓔珞》,不是正規出版社印刷,而是手工印刷。

在各所大學裡,文學青年們辦文學雜誌是很正常的現象。

有些較為出名,比如北大的《新潮》雜誌,不過大多數都是籍籍無名,純屬個人愛好。

林子軒原本並不在意。禮貌的翻開扉頁,卻看到了創辦者的名字。

戴望術、杜恆、施蟄寸、劉吶歐……

這些名字在1926年或許並不為人所知,但到了三十年代,他們會成為上海文壇的一股新興勢力。在中國文學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林子軒有點尷尬,他記得曾抄過一叫做《雨巷》的詩歌,正是戴望術日後的成名作。

他找了地方和三人攀談,現人生真是奇妙。

1923年,林子軒曾在上海大學教過一個學期的寫作課程,他離開之後。戴望術和施蟄寸在秋季進入上海大學求學,彼此就這樣錯過。

到了1925年,因為五卅慘案,上海大學被租界當局查封,兩人便轉入震旦大學學習。

他們在震旦大學碰到了杭州同鄉杜恆和臺灣人劉吶歐,因為大家的文學觀點和興趣相投,便組成了瓔珞社,創辦了《瓔珞》旬刊,表一些詩歌和小說。

當然,雜誌的反響並不大,屬於自娛自樂的性質。

他們的文學觀點偏向於自由。

在上海大學的時候,曾經有位教師對戴望術說過這樣的話。

&ldo;青年人都應該投身戰場,拿起槍去戰鬥。詩歌是什麼?詩歌是炸彈,是號角,是旗幟。&rdo;

這點他們並不認同,他們認為文學就是文學,不應該和政治牽涉到一起,不能成為宣傳的工具,而應該表達自己的真情實感。

這種觀點和徐至摩所追求的自由主義還不相同,他們追求的是更為純粹的自由。

在上海文壇,有鴛鴦蝴蝶派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