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給陳獨繡找到了攻擊的新理由。

他在一篇《泰戈爾是一個什麼東西?》的文章中說泰戈爾到北京&ldo;未曾說過一句正經話&rdo;,只是和清帝溥義、法源寺的和尚、佛界女青年及梅蘭方這類人周旋了一陣……

&ldo;他是一個什麼東西!&rdo;

還說&ldo;泰戈爾在北京亂吠了一陣,其實他那偉大的東方精神。比起北京社會還是小巫見大巫……&rdo;

其實,林子軒也想進故宮看一看,抱著好奇的心態瞭解一下皇帝是怎麼生活的。

在後世。故宮是北京遊客最多的地方,和八達嶺長城有得一拼,主要原因就是人們對於皇宮生活的好奇心。

但林子軒沒有去。

前一年,胡拾進宮和傅義談了半個小時,出來後被那些進步人士罵了半年的時間,成為了胡拾的一個汙點,他可不想步胡拾的後塵。

下午的時候,魯訊找來了為小說集《吶喊》翻譯的人,這位翻譯者叫做林羽堂。

林羽堂是福建人。1919年秋到美國哈佛大學讀文學系。

讀了一年,助學金被停發了。他只好前往法國打工,後來到了德國。先在耶拿大學攻讀。

1922年透過轉學分的方式獲得了哈佛大學的碩士學位,又到萊比錫大學攻讀比較語言學,1923年獲得博士學位。

同年回國,任北京大學教授、北京女子師範大學教務長和英文系主任。

魯訊同樣在女師大兼職教書,和林羽堂是學校的同事,他知道林羽堂精通英文,便向林子軒介紹了林羽堂。

有意思的是林羽堂也是攻擊泰戈爾的人之一。

他曾說過:&ldo;我覺得泰戈爾於我的精神生活毫無關係,不曾覺得他有什麼意味,他帶給我何等的衝動。&rdo;

他還認定,泰戈爾大談不痛不癢的精神生活,&ldo;是一種對於亡國環境的反應&rdo;。

林子軒對林羽堂沒有成見,反正是魯訊的介紹,誰翻譯都可以,便和林羽堂說起翻譯費用的問題。

在這個時代,版權方面的法律並不完善,大家都是進行協商,然後按照合同辦事。

對於翻譯者的費用,一般來說分為兩種。

一種是翻譯者拿稿酬,一次性付清,或者說出版社買斷了翻譯者的版稅。

另一種是翻譯者拿版稅,按照書籍的銷量算錢,這個付款的時間比較長,如果書籍賣不出去,那翻譯者就沒有收入可言。

林子軒覺得這一次書籍在國外的銷量不會好,才給了賽珍珠一筆高額的翻譯稿酬。

在這次推介新文學叢書的過程中,林子軒只能算是中間商,他還要和外國的出版社談判,來確定最終的版稅分配。

林羽堂在西方生活過幾年,讀的是文學,對西方的《版權法》有所瞭解。

他不接受一次性付清的稿酬,而是選擇版稅。

並且覺得應該由他自己和國外的出版社來談版稅,意思是不相信林子軒,以為林子軒和國外的出版社有勾結。

林子軒對此頗為無語,他寧願付一筆高額的翻譯稿酬,也不願意搞出這麼多的事情。

雖然兩人都姓林,但他對林羽堂的感覺不怎麼好。

這一次會面談的不太順利。

他不能指責林羽堂的要求,這畢竟是正當要求,問題是國外的出版社願不願意和你談。

林子軒不想讓林羽堂和國外的出版社接觸,越發被林羽堂認定其中有貓膩,並暗示魯訊這人不靠譜。

加上魯訊對於出版的顧慮,這件事暫時就擱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