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后有些莫測的聲音。

“是嗎?”那聲音停了停,突然變得淡起來:“景昭,你回宮休養,你父皇那邊由我來交代。景澗,明日讓她來見我。”

儘管天后沒有說明,可是任是誰都知道,這話裡的‘她’說的是誰。

留下這句話,虛空中的淡影緩緩消失,立在聚仙池邊的景澗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轉過身,將景昭從地上扶起來,神情複雜:“三妹,你……”

“二哥,我不會拿回清穆體內的龍丹的。”

“可是你明知道,母后若是介入,他遲早會知道實情!”

“我想賭一賭。”景昭垂下眼,指尖插進掌心:“就這麼輸給她,我不甘心。”

景澗眉角微皺,輕輕嘆了口氣,抬眼看向天宮深處,神情莫名。

天宮的清早一如既往的安寧祥和,後池坐在紫竹院中,面帶笑容的聽那名喚‘平遙’的仙童嘮嗑著人間趣事,不時的扔給他幾顆松子以示嘉獎,兩個牛頭不對馬嘴的人倒也生出了幾分和樂融融的氣氛來。

景澗走進紫松院的時候,瞧見的正是這麼一副光景,後池眉角帶笑,整個院落都因她的存在變得柔和安寧了下來,也是這一幕讓院中短短几步距離變得猶如天壑一般難以跨越。

“景澗?”景澗進院的腳步聲並不輕,後池拍了拍平遙的肩,示意他退下去,轉過頭,眉宇間的冷色淡了不少,道:“你可是來送行的?”

景澗遲疑了一下,背在身後的雙手微微握緊,半響後才在後池愈加古怪的面色下緩緩道:“後池,母后想見你。”

這一次,他沒有稱呼後池為上神,而是直呼其名。

輕輕一句話,卻讓剛才還安寧平和的氣氛陡然冷了下來,後池垂下眼,一手託著下巴,一手指尖合成半圓敲打在一旁的石桌上,發出清脆的抨擊聲,她眼底現過一絲悠遠的神情,淡淡道:“天后……想見我?不必了,天后乃三界之主,身份尊貴,豈是我隨便可以覲見的?”

嘴裡雖是如此說,可後池神態間並無半點誠惶誠恐的意味,景澗眼底劃過淡淡的嘆息,苦笑了一聲:“就算是不樂意,你好歹也裝一下……”

後池斜過眼,眸色突然變得深沉起來,神色間竟有了些許凜冽之意:“二殿下,這天上地下,我只認我父神一人,其他人與我毫無干係。”

“後池……”景澗微微一愣,嘆道:“母后畢竟是你……”

“笑話,我尚在龍殼、生死不知的時候她不在……年幼衰弱、難以化形的時候她不在……靈脈斷絕、受三界恥笑的時候她亦不在,彼時她高坐雲端,受眾生敬仰,萬靈朝拜,可曾記得我?如此之人,遑論為我後池之母?”後池眉色一正,目光灼灼,一字一句,漫不經心卻又極盡認真。

這聲音實在太過冷淡,若是由別人說來,景澗定會以為這是悲憤難當之詞,可由後池淡淡道來,他竟感受不到絲毫憤怒,就好像她只是極認真的在陳述一段事實一般。

直到此時,景澗才真切的感受到,他們四兄妹引以為傲的母后,受三界景仰的上神,在後池眼底也許……真的是不屑一顧。

或許,後池有多在意古君上神,對母后就有多厭惡……

院中的一襲紫影好似突然染上了剛烈的意味,景澗呼吸一滯,竟說不出半句辯解的話來。

半響後,他眼底終於劃過一抹釋懷,道:“後池,你和清穆離開吧,現在就走,回清池宮,或者瞭望山。”

整件事因他而起,本就該他承擔責任,景昭失去的龍丹,無論用什麼辦法他也會盡力補償,但若是清穆和後池留在天宮……

後池狐疑的看向突然嚴肅起來的景澗,聽他話中有意,皺眉道:“景澗,到底出了何事?你是否有事瞞著我?”

後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