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好的很。”費斯頓的左手還是沒把他放開,另一個手還捏著煙,沒有反駁,就維持著這個姿勢,空氣裡有種什麼東西,慢慢沉澱下來,漸漸發酵。

風展諾很想推開他,讓一場大笑化解此刻的壓抑,費斯頓的擁抱卻讓他喉頭的聲音堵住了,他最後只是發出一聲輕笑,笑聲裡摻著冷意,“你別告訴我你是在同情我。”

“同情這種東西,你需要嗎?”費斯頓吸了口煙。

他看到在費斯頓的眼睛裡的自己,“你看我需要嗎?”

笑容掩飾了其下的所有陰暗,在陽光的背後陰影總是最為深重。殺手不需要同情和憐憫,那是他時常賜予死者的東西……

菸灰掉落在空氣裡,灰白色的灰燼一陣飄散,“同情是給弱者的,我只是給你一個擁抱。”

他面前的是個終極危險人物,費斯頓卻為這樣的一個人有了種從未有過的心情,這種心情在胸腔裡擴散,他放開手,“沒吃晚飯?”

“你總是喜歡問一些廢話。”風展諾往後一倒,癱坐在沙發上,看著費斯頓走上來,他把他從沙發裡拽出來,“據說我還欠你一頓大餐,也許現在正是時候,走吧。”他抓起地上的西裝,先走出去。

等他離開了幾分鐘,風展諾才從包廂裡走出去,那本來不過是他的一句玩笑話,但費斯頓似乎是認真的,聳了聳肩,他走上夜晚的街頭,把車開出一條街,看到費斯頓的車停在路口。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駛進車流,就像中間有一道無形的牽引,風展諾的車尾隨在費斯頓的後面,最後的目的地令他有點意外,這裡不是什麼餐館或酒店,是他並不陌生的地方。

費斯頓先開了門,風展諾在距離較遠的角落裡停了車,他不止一次做過類似的事,跟蹤他的目標,但今天不一樣,他的目標知道他的尾隨,並且如同邀請,在他穿過草坪繞到後門的時候,發現門已經為他開啟。

“幽靈總要隱藏他的行蹤。”他了解他的習慣。

“為死神開門,第一次遇到這麼不怕死的獵物。”費斯頓應該也是考慮到他們各自的身份,風展諾為他的考慮周到給了個笑容,等他一走進去費斯頓就遞來一個酒杯。

上好的香檳,“我還是你的獵物?”

“你說呢?”他接過香檳,一飲而盡。

海藍色的眼,在光線下清澈的如同晴空,年輕英俊的輪廓,卻總叫人猜不透底下的心思,費斯頓沒有為他挑釁的言辭而不愉快,應該說這是個愉快的夜晚,“在我眼前的是風展諾,不是幽靈。”

他自然的走上來給了他一個吻,“等著,我也沒吃晚飯。”

風展諾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誰能想到一個殺手會在FBI的家裡吃晚餐……”他獨自低語。

“沒有人會想的到,就連我也很意外。”意外,這就是費斯頓的感覺,確切的說,不止是意外,還是個驚奇,那個站在身後的殺手就像個突然出現的驚歎號,突然攪亂了他的生活。

“也許有一天你會後悔,你覺得呢?”在費斯頓走進廚房的時候,風展諾對著他的背影發問。

“後悔什麼?”那個背影轉了過來,費斯頓那頭黑色的短髮襯托著他的面容,他的五官就像被雕塑刀細細雕琢過,每一個角度都恰到好處的體現出他的個人特質,冷靜、果敢、英氣逼人,風展諾敢肯定,在整個部隊裡,費斯頓穿上制服一定是最為出挑的那一個。

“比如後悔請一個殺手共進晚餐,還有你不久前說的,你為他失眠?”舉了兩個例子,他靠在廚房外的門框上,看到費斯頓從冰箱裡拿出兩大塊上好的牛排,“還有你在準備為他做晚餐?”

“現在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但是不做就永遠不會知道,”費斯頓又取出黃油,準備鍋具,他的動作熟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