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烈滿意地看了看秦霆,轉身對徐若麟說道:“徐千戶,我們帶著供狀先走,讓楊影風他們火速把人犯解往京城。。。”

話還沒說話,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囊囊的靴聲,楊烈和徐若麟都是臉色一變——這裡是南京錦衣衛指揮衙門的議事廳堂,最是重要的所在,未經傳喚任何人不得擅入,怎麼會有人敢直接到這裡來?

只見剛才被徐若麟掩上的房門被重重地推開,四名身穿金色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大步走了進來(飛魚服和繡春刀雖然是錦衣衛軍官們正式場合最常見的服飾,但沒有一定品級的普通錦衣衛卻是不能穿的,徐若麟本身就沒有被賜飛魚服,而只是穿著五品千戶的麒麟服),從這些人的服飾和神情,一眼就能看出他們都是品級不低的錦衣衛軍官。

但更讓楊烈和徐若麟驚訝的是這些人身上的腰牌上的字樣:南鎮撫司掌刑千戶,按錦衣衛軍制,錦衣衛內部北鎮撫司掌管巡查緝捕,而南鎮撫司卻掌管的是錦衣衛內部的刑獄處罰,所以南鎮撫司極少出現在京城以外的地方,但現在卻來到了南京——想到之前京城的事情,楊烈已經感到自己的背脊開始流下冷汗。

四名南鎮撫司的錦衣衛走進門後,默不作聲地左右分開站著,然後從他們身後走進一個人來,看到這個人後,楊烈的臉色已經宛如死灰,勉強說道:“原來是李大人。。。怎麼會忽然來南京?”

望著楊烈恐懼的樣子,錦衣衛南鎮撫使李決嘴角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得意笑容,忽然大聲說道:“有詔令!”

楊烈、徐若麟和秦霆三人立刻跪倒在地聽令,只聽李決一字字地說出那些讓他們心驚膽戰的話來:“錦衣衛指揮使劉守有心懷叵測,意圖謀逆,北鎮撫使楊烈與之同謀,罪在不赦,即刻斬決!”

宣讀完詔令,李決揮手說道:“將人犯拿下!”

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四名千戶立刻走上前來,將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的楊烈戴上鐐銬,楊烈顫聲說道:“李大人。。。我冤枉啊!”

李決點點頭,冷笑著說道:“楊大人,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本朝自太祖皇帝創立錦衣衛的兩百年來,新任錦衣衛指揮使如何處置原先指揮使的舊部早已成了向例,我想你比誰都清楚,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

楊烈額頭的汗水涔涔而下,他知道李決說的都是實話,一朝天子一朝臣,每個新皇帝上臺後,都會對原先的錦衣衛大清洗一遍,今上登基後一直都是張居正首輔輔政,親政之後幾年來一直也都沒有對錦衣衛人事有所變動,原本他和劉守有指揮使試圖透過這次正在調查的唐王案鞏固地位,想著透過這次案件能避過外廷文官們和內廷東廠的打擊,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文官和東廠的打擊居然來的如此之快!

想到這裡,楊烈彷彿發現救命稻草一般,忽然大聲分辨道:“李大人,我們還有個很要緊的案子正在查辦。。。”

李決遲疑了一下,他也知道楊烈在這種緊要關頭來到南京,肯定有很重要的目的,是不是應該聽他說完?但這時秦霆忽然開口說道:“李大人,楊大人剛才就已經把這件案子交給了下官一手經辦。”

楊烈絕望地望著秦霆,眼中露出不相信的神情,彷彿在說,我一手提拔你做到南京錦衣衛指揮衙門的千戶總管,現在你為什麼要出賣我?

只見李決點點頭,望著秦霆點頭說道:“不錯,你很聰明,好,就由你將人犯就地斬決!”

秦霆站起身來,走到楊烈身邊,這時他眼角撇過身邊的徐若麟——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露出的恨意簡直狠毒的讓人可怕,彷彿在說,總有一天我會把今天這所有的一切都還給你們,但秦霆也知道,現在自己的選擇無疑是最有利的——前任指揮使劉守有已經垮臺,難道還要我給一個死人陪葬嗎?

秦霆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