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傾覆於一旦。

鮮血浸透長街,無數人頭,祭奠舊皇族的正式逝去。昭告皇后尊嚴凜然不可侵犯。

政治週而復始,迴圈著崛起和覆滅的過程。

君珂始終沒有回頭,她已經不是當初初涉異世的少女,這些年經風霜血火,歷傾軋謀奪,她已懂得在政治朝局中心軟,便是致死的絞索,終有一日會慢慢收緊,窒息生命。

她需要朝政的安寧,好讓她順利挽救納蘭述的生命。

稍頃,君珂便從太廟中出來,反正步氏皇族的神位很快就要從太廟中挪出來了,也用不著她參拜。

她自臺階拾步而下,長長裙裾逶迤如雲霞,或者是一片瀰漫的血色,無聲無息洇開。

眾人凝神仰望,屏住呼吸,似乎由此看見一個時代的開端。

大堯歷明泰四年冬,“太廟案”爆發,以步氏舊皇族為首的遺老集團,借皇后入宗大典,對皇后德行大肆抨擊,掀起廢后風潮,卻在大典之上一敗塗地,隨即步氏皇族自十六歲以上男子,不論血緣親疏一律被誅,十六歲以下男子則流放西境,永遠不能出境,女子則被髮配為官奴。

涉及此案的朝臣,根據其在整個事件中的作用而分別處理,首惡者誅,其餘人或黜或降,或調離要害部門。

一時京城氣氛緊張,風聲鶴唳,諸臣慄慄危懼,群臣或多或少,對君珂這位皇后都曾有過非議,此時怕皇后清算,又怕引起株連,人人夾起尾巴做人,上班很積極,從不磨洋工。

好在上頭對這事的態度一直鮮明而理智——首惡必誅,絕不牽連。除步氏舊皇族被藉此機會最終血濺京城之外,其餘人多半逃得一命。

“太廟案”成為君珂正式步上政治舞臺的開端,在堯國朝廷的私下流傳中,此案號稱是陛下親審,但實際上所有處置都是皇后一手操持,她在其間所表現出來的理智冷靜、寬嚴相濟和恰到好處的分寸,令群臣暗暗讚歎的同時也終於稍稍放心——皇后看起來並不像傳說中那麼跋扈嘛。

“太廟案”前後歷時一個月,才處理得七七八八,朝中氣氛不敢說改天換地,也算小小一清,最起碼那股強烈反對的風潮,算是壓下去了。

與此同時,君珂開始命人進行輿論控制,在全國蒐集了一批有才名,在當地聲望卓著,卻又孤高自傲不肯出仕的文人,以“優待文人,弘揚文化,歡迎才子團參觀考察”為名,命人以公車相送入京,安排禮部接待,參觀京城風物,住五星級驛站,吃京城名點,玩高階青樓,到哪都公車開道,儀禮周備,並配備粉絲團隨時捧場(人工偽粉,每天僱銀一兩,負責歡呼尖叫打橫幅及送花,並對三圍身材進行硬性規定,清一色女性,豪放大膽前凸後翹者優先)讓那群在山坳裡喝風啃青菜的文人,硬生生過了把萬人追捧皇室禮遇的癮,充分滿足了他們的存在感和虛榮心。文人好名,如今被皇后如此禮待,頓時將聽來的一肚子皇后八卦拋之腦後,更兼皇后親自在宮中為文人大儒們舉辦宴會,席間親自奉酒,自稱“本宮最愛文學詩詞,每天必讀某先生小令三首,某先生駢文五篇,某先生七律六首,否則不能安枕……”並展示了她寶座旁的隨時可以取看的幾本書。

她身後,么雞同志肅然跟隨,掛著一個手指粗項鍊,鍊墜書本造型,表情神聖。

眾先生熱淚盈眶,覺得皇后真乃知音!堯國有知書達理皇后如此,百姓福祉!

先生們歡呼慶祝,頻頻敬酒,酒喝到一半,么雞同志拉住君珂表示要便便,君皇后正醉眼朦朧舉杯聽一位大儒滔滔不絕談他的創作史,順手將這位大儒剛剛送給她惠存的新書扯下了封皮,給它帶去擦屁股……

席間,負責陪同的一些官員,便將太廟案以及那些所謂皇后緋聞,似有意似無意進行了解釋,聽得文人大儒們義憤填膺,連呼不公,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