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清叱,白影黑影旋風般飛起,黑影平身懸空,整個身子竟然詭異地平浮在半空,面向下衣袖一捲,手指連彈如撥絃撫琴,剎那間已經將無規則咻咻激射飛彈的菊花地磚,全部按回了地上;白影則在黑影肩上輕輕一點,整個身子火箭般向上一竄,藉著那股衝勢,雙臂一張,懷抱一引,衣袂散飛間,一股氣勁無聲迸發,將上方所有菊花攻擊,都逼得停了一停。

這一停便停出了美妙的景象,一室之內,上白下黑,兩條人影衣袂飄飛,白影清逸如仙人馭雲飛降,黑影狂猛如隼鷹展翅傲然凌空,各自旋風滾滾,卷著各式金色菊花在光影中浮沉,不時有咻咻聲起,碎了的金色葉瓣不斷激射而出,金色碎雨般紛落。

這兩人武功本就走輕靈一路,速度已經是天下少有,心有默契聯手施展下,整間密室無處不在的機關暗器都被逼停,而在他們之前,卻已經有一條泛著淡淡銀藍光芒的白影,咻地竄了出去。

那才是真正極致的速度,快到一發出命令就立即躲藏的鐘情,在花瓣閉攏前那一霎,只看見巨大的白影當頭一罩,隨即身子一輕,便即懸空。

么雞,在那金色軟椅合攏帶著鍾情沉下之前,一口將他叼了出來!

“走!”

納蘭述一聲低喝,轟然一聲木屑飛濺菊花滿地,么雞叼著鍾情,撞開機關木牆而出,五尺長的身形在半空中繃開長長的白影,自仰頭瞠目結舌的樓下人群頭頂一縱而過。

么雞同志飛身凌空,口叼活人,還有空看底下眾人神情,那種震驚駭然的神態讓么雞獲得極大的心理滿足,張嘴就要嗷唔宣告——哥把你們主子給叼走啦!

神狗同志只記得得瑟,忘記了嘴裡的獵物。

嘴一張,啪嗒,鍾公子掉了下去。

“唰。”

一條白影從下方掠過,一把接住了堪堪掉進下方人群的鐘情,君珂暴怒的聲音響起,“么雞!這輩子你學不會謙虛,就永遠吃素!”

么雞悲催地嚎叫一聲——哥菊花口裡奪人的功勞,就被這一張嘴,一筆勾銷了!

憤恨之下的么雞,怒而運氣,氣衝菊花,唰拉拉刷拉拉,在追出來的下方那批倒黴蛋頭頂,一路而過,下了一場金黃淋漓,臭氣沖天的雨……

……

納蘭述三人擄人自街道而過,快到其餘人根本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只感覺到起了陣黑白色的風,轉眼間已經到了城北大營,君珂衝在前頭,在士兵喝問阻攔之前,將鍾情往前一頂。

她原本並不想這麼大張旗鼓地衝入鍾元易的軍營,她想的是勸說小鐘將他們秘密帶進軍營,私下和鍾元易好好商談,但計劃沒有變化快,飽受景橫波摧殘的小鐘竟然有女扮男裝恐懼症,導致雙方瞬間決裂,她也只好狠狠挾制小鐘,來逼老鍾就範了。

亮出鍾情就好像亮出鈦合金擋箭牌,唰一下所有士兵的武器都收了回去,開玩笑,鍾家三千里地一根獨苗,還是個多愁多病的寶貝秧子,呼吸重了都能吹死的那種,誰敢粗魯一分?

當然還是有人粗魯過的,這位行事全無顧忌的程度,她謙虛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君珂頂著鍾情一路直入中軍大營,沒有一個人敢阻攔,身後倒是圍攏了無數士兵,已經結成陣型,不急不慢地步步跟隨,像合攏的潮,勢必要將兩人一狗淹沒在人海里。

老鍾練兵,看來自成一套,居然在沒有戰事的時候,依舊住在帳篷裡,四面集聚計程車兵來得非常快,陣型絲毫不亂,而其餘職司計程車兵並不擅離崗位,也沒有驚慌之態,君珂看得眉開眼笑暗暗點頭——她已經自戀地把這些人算成他們的了。

人群后面氣喘吁吁跟著驚慌的賭場高手們,一路高叫:“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他們擄了公子!”

君珂眼盯著中軍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