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指身後殘留的二十多個雲雷棄民,“殺了他們!”

“不行!”立即有人出聲反對,“他們是雲雷人!”

“那我為何要束手就擒?”納蘭述神情譏嘲,“以我一人之能,我可以全部殺死你們再走!是我不願意對兄弟下手,明白?”

“可雲雷人也是我們的兄弟!”

“你們對我這個大帥,都能下手。”納蘭述冷冷道,“殺幾個剛認識的兄弟,算什麼。”

雲雷士兵臉色漲紅,無言以對。半晌趙興寧嘆息一聲,道:“大帥,我們不是要對你下手,不過現在說了也沒用……這樣吧,這些人我們也擒下帶走,如果證實他們確實是汙衊陷害,自會交由堯羽處死,如何?”

納蘭述垂下眼,唇角笑意冷冽。

“也行。”

“那麼……”趙興寧神色尷尬,身為軍人,逼迫主帥,實在是自己都覺得過不去的大逆行為,只恨自己,為什麼是這一群雲雷軍的最高首領,不得不做這為難事。

他卻不知道,他成為雲雷副將,本就和他身世有關,君珂心細,當初提升將領,儘量都選孤兒。

納蘭述卻不在意的樣子,走入雲雷軍陣中,在眾人虎視眈眈的目光下,遞過手腕。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一時激憤之下想要控制納蘭述說個清楚,然而當納蘭述當真束手,他們又覺得不安,納蘭述帶兵時辰雖然不長,但向來練兵嚴苛令行禁止,私下對士兵卻又關懷備至解衣推食,十分威信之下又有十分恩義,不僅冀北軍,雲雷軍對他向來也是推崇信任,此刻見他揹著重傷的許新子,默然讓步,微微有些不忍。

忽然一人道:“我來!”大步而出,卻是那性情剛厲的王大成。

他抽出一根牛筋索,其餘人面對那些雲雷棄民,王大成正要給納蘭述綁上,頭頂之上,忽有沙啞語聲傳來。

“你們別信了他!納蘭述在這時候怎麼可能束手就擒?他還是要利用你們,先出了黃沙城,然後等堯羽衛過來,將你們全部殺人滅口!”

納蘭述霍然抬頭。

身後廣場兩側,一座灰色石頭建築,頂端豎著個怪模怪樣的架子,說話的人,就站在架子上,一襲連帽黑色大氅,將他從頭到腳遮得嚴嚴實實。

“何方鼠輩,出言挑撥!”納蘭述手臂一揮,一枚石子直射上頭那人。

相隔極遠,那人卻也絲毫不敢放鬆,倒翻而下,立即消失在屋脊上,只有沙啞的笑聲傳來。

“雲雷兄弟們,你們要想活下去,最好先讓這傢伙自廢武功,挑掉他的手筋腳筋,哈哈……”

納蘭述眉毛一挑,眼神裡煞氣一閃,緩緩回頭看向雲雷軍,“怎麼,你們又被挑撥動了?”

“也不是不可以試試!”那王大成卻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他一門七口,俱死於燕京爆炸,是家門最慘的人之一,這仇恨壓在他心上,日夜不眠,以前也曾和同伴推敲過疑惑,只是沒人肯信,今日雷鑫將訊息揭露,別人還只是半信半疑,他卻幾乎第一時間,就信了。

為報仇不惜此身,大帥又怎樣?

王大成滿腦都是自家那七條性命,眼睛發紅,劈手就去抓納蘭述背上的許新子,“先把這人質給我留下!”

“放肆!”

納蘭述霍然後退,牛筋繩霍霍一甩,已經將王大成臉上抽得血肉開花。

“嗤啦”一聲,布帛撕裂聲響起,卻是王大成一手扯開了納蘭述用衣服束住許新子的結,許新子身子往下一墜。

已經退開的納蘭述立即上前要接住許新子。

與此同時雷鑫一聲嘶啞的命令,“開!”

轟隆一聲,地面上忽然滑開一道石板,露出底下滾滾帶毒流沙!

此時趙興成王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