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珂和已經醒來的向正儀對望一眼——姜雲澤的地下情人,竟是今日宴中人!

又過了好一陣子,前方姜府花叢一陣響動,有人在那侍女相伴之下,無聲踏花而來,長長的裙裾,微草不驚。

在牆邊立定,黑暗光線裡隱約可見那女子脖頸雪白,胸前一枚貓眼石鍊墜像一隻幽秘注視人間的眼,折射出流轉的光芒。

“雲澤!”那少年一個箭步下了牆頭,便要去握她的手。

姜雲澤並沒有退後,任他握住了自己的手,似乎還在微笑,輕輕道:“你何苦?”

“雲澤……”那少年冒死要來見她一面,原以為佳人一定要責怪他,誰知她依然軟語溫柔,大喜之下以為她回心轉意,緊緊握住她的手,道,“雲澤,你……想我不想?”

隱約聽見姜雲澤低低稱呼了一句什麼,隨即道:“……上次已經說過,你我緣分已盡,再有牽扯,便是禍及家門……你怎可如此任性……”

“你原該是我妻子!”那少年憤然道,“你我兩家原就有口頭約定,只是一直沒對外聲張,你父親說你體質虛弱,不宜早為人妻,要我等你十七之後再公開提親,可我好容易等你到十七,你家卻先應了冀北王府的提親!”

姜雲澤默然,半晌道:“這都是命……”

“他冀北王府又如何?雲澤,你愛的是我!”那少年急切地拉著她的手,“左相是貪戀冀北權勢和軍權嗎?可是我朱府,卻也一門三將軍,掌握京外九蒙旗營!雲澤!難道你選丈夫,只是看誰更有軍權,更有利於你左相家族的榮盛嗎?”

“你說的哪裡話,我是這樣的人嗎?”姜雲澤輕輕笑著,抽出自己的手,“別激動,吵醒別人你我都活不了,你但有一分念著我的好,便不要在這時辰鬧,嗯?”

“可我不能放開你!死也不能!”那少年怔怔低頭看著那修長白皙的手,從自己掌心緩緩抽出,驀然一聲低呼,張開雙臂就抱緊了姜雲澤。

“姦夫淫婦!”

一聲怒喝,躲在缸後的向正儀突然衝了出去!

君珂暗叫不好,伸手去抓已經來不及,更糟的是,向正儀原本就一直拉著她的手,此刻一衝,將她的身形也帶了出來,那兩人齊唰唰看過來,君珂想要再縮回去,都來不及了。

她尷尬地現出身形,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狀況,暗罵向正儀可惡——她這一現身,得罪的豈止是姜家?冀北王府、這少年家族,只怕都得恨她入骨。

只訕訕笑道:“呃……路過……路過……兩位……那個繼續……繼續……”一邊打招呼一邊跳過牆頭,試圖把喊打喊殺的向正儀先拉過來。

她落入姜府花園。

那少年愕然回頭。

君珂沒來得及顧上他,也沒空去看姜雲澤,只想先把舞刀衝殺的向正儀拉回來。

向正儀怒道:“你瘋了!你攔我做什麼!我殺了這對姦夫淫婦!”一邊死命掙扎,君珂無奈,施展出擒拿手,欺身搶近,手腕一錯、一扭、一掰、一頂。

鏗地一聲,向正儀的刀落地。

向正儀反應也快,反手一撈,竟然將君珂腰間的劍一把撈在手中,手一抖抖去劍鞘,寒芒一閃,再次對那兩人衝殺而去。

君珂無奈,只好再施擒拿手,向正儀畢竟醉酒無力,被她一拉一頂,鏗然一聲,君珂的劍也從她手中掉落。

就在這一霎那。

姜雲澤忽然退後。

她身邊那個沉默的侍女,突然衝前。

那侍女身法行雲流水,竟是一流高手,身子衝前腳尖一挑,已經將君珂的劍挑起,抓在手中,半空裡身形一旋,狠狠刺進了那少年心口!

血光爆射,正噴了和那少年面對面的君珂一臉!

那侍女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