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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到了醉扶歸,早已人去樓空,眾人正在發呆,卻又有好事的百姓,指點了君珂那些人往哪裡走。這些人鍥而不捨追去,到了地點人又不在,打聽了再追,大半夜的功夫,在燕京城裡東折西晃,跑到腳底生了水泡,跑到腦子發昏不辨東南西北,才看見前頭黑黝黝的樹影裡,君珂那一大群在摜蛋呢。
這些人一見仇人分外眼紅,二話不說衝過去,也有個別清醒的,疑惑地看看四周,喃喃道:“咦,這地兒怎麼有些熟悉的?”
然而此時也來不及思考,當晚又無星無月,光線不顯,眾人怒氣滿胸臆,裹在一起,各舉刀劍,殺氣騰騰而來。
那群人呼呼喝喝地打牌,就好像沒看見橫眉豎目衝來的這一群。
十丈……五丈……三丈……
眼看人群衝到,君珂突然跳起來,把牌一扔,把頭髮一扯,所有云雷軍士兵立即依樣學樣,披頭散髮,扯破衣裳,跟著君珂,直奔前方而去。
驍騎營軍官們一呆站住。
君珂帶人撒丫子直奔前方一座大院,砰一聲撲到人家朱漆大門上,啪啪啪地擂門,大叫:“開門!開門!救命!救命!有人追殺我!尋求國際庇護!”
轟隆一聲朱漆大門開啟,一隊人提著燈籠出來,君珂一臉狼狽指著拿刀動劍傻在那裡的一群驍騎營軍官,大叫:“我要見尚書大人!驍騎營以下犯上,公然在燕京追殺雲雷軍統領!”
驍騎營軍官聽見那句“尚書大人”,如被雷劈,頭一抬,就著燈籠燈光和漸漸發白的天色,看清了大院門楣上黑底金字,鮮亮逼人。
“兵部”。
軍官們互相望望,砰一聲軟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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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時候,君珂帶著雲雷大爺們從兵部悠哉悠哉地出來,作為“被害者”,她已經用事實向兵部做了一個充分的說明——你見過兇殘成這樣的軍隊嗎?居然在兵部衙門門口,持刀追殺兄弟部隊主官!
打架?沒有。我們武器都沒帶,倒是他們,嘖嘖,刀槍利劍,還有震天雷!
酒樓紛爭?有的,我們先去的酒樓,包下全樓,好好在裡面吃飯,這些人後去,然後出現紛爭——還用問是誰挑釁的嗎?
之前在驍騎營就有矛盾?啊?和誰?叫那位傳說裡和我鬧矛盾的驍騎軍官出來對質吧。
當然是出不來的,這個人早已失蹤了……
君珂出來的時候,神態清爽,雲雷大爺們跟在她身後,意氣風發。
一夜沒睡,也像打了雞血。
至於驍騎營的軍官?哦,大概會在兵部呆上幾天,然後由本軍統領親自領回去,以“聚眾鬧事,衝擊衙門,以下犯上”罪名,捱上幾十軍棍。
君珂打算到時候驍騎營統領上門道歉時,以“被毆傷重,急需營養”為名,好好敲敲竹槓,也算幫他們分擔點太有錢的壓力,真是的,紐扣都是純金的,不嫌重麼?
盤算著敲竹槓的君珂心情很好。想著今日目的達到,既激起了屬下血性,又收了心,還埋下了仇恨的種子,最後還沒有鋒芒太露引起上層的注意,算是一個圓滿的結果。
她從燕門廣場過,準備抄近路快點出城,早些回到麓峰大營。
燕門廣場有個燕門臺,是監斬的場所,那座深黑色的高臺,飽飲無數頭顱汩汩鮮血,天長日久默然矗立。
然而今日,孤寂很久的高臺,一大早四面便圍滿了人,但多不是百姓,有些人看來竟似驍騎軍官。
君珂剛剛和他們打過一架,對他們的行蹤自然敏感,想起大燕王朝的規矩,對武官的處決,不放在午時,而在清晨太陽出來之前。
是要處決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