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珂心中一熱,道了謝,羊肉吃在嘴裡卻忽然失了味道,她微微嘆息一聲。

帳篷外么雞叼著塊羊肋骨,滿地逃竄——幾隻母牧羊犬都看中了么雞“膀大腰圓,男犬氣息濃郁,有狼一般的舶來品氣質,可以牽出去偽裝高貴品種,雖略嫌肥胖,但可以預見身形剽悍的前景”,頻頻對它示愛,併為此不惜大打出手,么雞對這些滿身羊騷氣的“美人”敬謝不敏,最後一頭扎進了地裡,露出半截屁股在外,被一群“美人”拼命嗅啊嗅……

君珂懶得解救么雞的桃花運,她覺得它樂在其中得很,要不然憑它嗓子,嚎一把這些母狗便得平地昏倒,哪裡能對它圍追堵截?這貨分明就是在“欲擒故縱,賣弄風騷”。

慢慢賣吧,小菊花。

族中分給君珂和紅硯一個小帳篷,再三囑咐她們,夜間但有騷動,千萬不要出去,也不要發出響動。君珂問怎麼回事,那牧民苦笑著道,“咱們部落一直死扛著不肯歸順,惹怒了王庭和圖力王子,他們最近忙於爭奪草場奴隸,沒空發兵來打我們,就時不時派小隊騷擾,那些人來去如風,奪了牛馬財物便走,吃飯時來一趟,睡覺睡醒來一回,存心要把我們驚擾到無法正常生活……”

君珂目瞪口呆,心想圖力王子莫非也是穿越人,不然怎麼把現代拆遷辦的“冷騷擾”政策運用得這麼純熟?

當晚躺下沒多久,君珂才合上眼,正進入夢鄉,夢裡面納蘭述款款而來,胳膊彎裡攙著個美人,美人穿著現代吊帶,把一彎雪白的肩和胳膊露著,鮮紅的守宮砂亮得晃眼。

夢裡的君珂立即被那點胭脂紅刺激,怒氣勃發。

正在此刻,忽然感覺到地震,轟隆隆地面一條裂縫,納蘭述和那美人頓時被隔開,那美人哀哀伸出手,向納蘭述求救,納蘭述伸手要去拉——

夢裡的君珂忽然大步上前,搶先推開納蘭述的手,一把拉住那美人,甩在手裡一扔——

“啊!”

一聲驚叫。

君珂霍然睜眼,愕然看見帳門不知何時已經被掀開,從掀開的帳門外看過去,一個偌大的身影正向後倒飛,而身邊,紅硯用一種驚悚的目光盯著她。

“咋了?”君姑娘傻傻地問。

“剛才有人騎馬奔近,直接衝到咱們帳篷,掀開帳門就要進來,然後……”紅硯用看神一般的眼光看著君珂,“主子你眼睛還閉著,忽然就伸手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手一甩就把他給扔了出去……”

君珂吸吸鼻子。

敢情剛才夢中的地震是馬蹄震動地面,裂縫是帳門被掀開,而那個闖帳的草原士兵,不幸成為了她夢中的美人……

“睡吧。”她懶洋洋地躺下去,“剛才那個夢我沒做完。”

她一閤眼又睡著了,眼前漸漸一片金光耀眼,巍巍高殿,嫋嫋沉香,明黃寶座前,龍袍金冠,漂亮得令人髮指的納蘭述,有點僵硬地轉過身來,接住了一隻雪白的手,那手手指潔白纖細,一截明紅繡金鸞衣袖昭示了皇后的身份,那手緩緩遞出去,遞在納蘭述的掌心裡,納蘭述牽著她向上走,一級一級階梯,她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那手的主人,但她的視角就好像移動的攝像機,始終維持著最初的角度,始終只看見全景的納蘭述和那一截手腕,忽然視角似乎有了變化,順著那手臂向上延伸,突然手臂上的衣袖便沒有了,還是雪白的胳膊,向上,向上……

君珂在夢中睜大眼睛,心砰砰地跳起來——有沒有守宮砂,有沒有,有沒有……

忽然又是一場地震,轟隆隆地面歪斜,鏡頭一斜,那隻胳膊滑了出去,夢中正等著發急的君珂,唰一下跳起來,一個巴掌就煽了出去——“尼瑪!玩我啊!”

“啊!”

又一聲慘叫,砰一聲悶響,風聲一急,好像有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