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這些人怎麼會跑到慶國地域,又死在慶國,他們的屍首莫名其妙出現在慶國和大燕邊界,身上的傷痕,是紅門教的獨特武器所造成。

現在全天下都知道,紅門教是沈夢沉所有,是他的建國之基,這筆帳,無論如何也得算在沈夢沉身上。

哪怕明知道里面有貓膩,但大燕也不得不擺出興師問罪架勢,西線大軍二十萬開拔,壓往青陽山脈附近。

大慶也不能示弱,當即陳兵邊界。

兩個緊密相連的國家,迅速進入了戰備狀態。

近在咫尺的堯國,卻完全沒有動靜,像當真和這事無關。

訊息傳遍天下,西鄂羯胡的掌權者,苦笑搖頭,而稍遠的東堂南齊,兩位皇帝同時大笑。

“好狠的納蘭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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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雷的第一輪比試在三天後結束,君珂並沒有去關心戰鬥的結果,每隔三天,她會去沈夢沉的宅子,解自己的毒脈並助他平定體內的真氣。

雙方已經達成協議,在這段古怪的和平時期,雙方護衛都會約束在一個可以隨時被主人召喚的地帶,允許靠近,但互不干擾,以免紅門教和堯羽衛兩大死對頭,見一次打一次。

君珂慣例先去看做人質的梵因,還沒到他住的屋子,忽覺一道人影倏忽便逝,方向正是從梵因屋子裡出來。

君珂一驚,擔心梵因安全,不敢去追,匆匆進了梵因屋子,“大師,剛才……”

屋子裡,梵因手撐額頭,默然端坐,似乎正在凝神思考,聽見她的聲音,抬頭微笑,“你來了?剛才怎麼?”

君珂一怔,她明明看見有人出入梵因住處,但梵因一臉無辜令她無法問下去,只好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上前給他把脈,衣袖一動,一枚藥丸落入梵因掌心。

這是她讓柳杏林拿出的解毒丸,來給梵因試試能不能解去沈夢沉的禁制,四面都有耳目,她不能不小心。

從梵因處出來,照例先給她解脈,沈夢沉在溫泉門口等著,幾天不見,他神色又憔悴了些,兩人默默在溫泉前對視一眼,君珂先偏過頭去,身子一閃搶先進去。

沈夢沉神色自若地跟進去,慢慢脫衣服,君珂已經泡在了溫泉裡,長劍擱膝,閉目入定,看也不看他一眼。

嘩啦微響,沈夢沉入水,君珂的心砰砰的跳起來——今天他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刺激自己?

“最近每夜都在寫信?”沈夢沉的開場白令君珂立刻睜開了眼睛,眼神憤怒,然而對面霧氣裡,若影若現的修長光潔身軀,令她霍地閉上眼睛。

“你還真的挺會裝樣。”沈夢沉淡淡譏嘲地笑,“你明明知道堯羽衛會偷出那些信,送給納蘭述,還裝模作樣將信封在石頭裡,你累不累?”

“感情的事,你懂?”君珂語氣比他更譏嘲,“哦不,皇帝陛下,我錯了。和你談這些,本身就是最浪費感情的事。”

“納蘭述很懂?”沈夢沉一笑輕輕,“很懂的話,他為什麼任你遠走?”

“很懂的話,他為什麼讓你受辱,去點那守宮砂?”

“很懂的話,他為什麼明知道你不想做皇后,還要用天命星盤捆住你,讓你不得不做?”

“很懂的話,他為什麼沒有立即遣散前朝後宮,讓你面對那些女人,暗示你將要到來的後宮局面?”

“夠了!”

“有種人確實很懂感情,”沈夢沉加重那個“懂”字,譏諷之意濃厚,“很懂利用感情!”

“沈夢沉你住嘴!”

嘩啦一聲,溫泉不拍自湧,君珂身周熱流湧動,水波濺起數丈高,撞上屋頂重重落下。

她霍然站起,激飛水花,橫身抽劍,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被落下的熱水澆的還是被氣的,水波轟然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