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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桃對他嫣然一笑,自認為笑得嬌弱美麗,當可令這年輕俊朗的大夫春心蕩漾,說話留情。
誰知道這一笑,柳杏林臉唰地拉黑,避蛇蠍一般避開她的手腕,冷冷道:“姑娘有中毒?恕在下醫術淺薄,當真看不出來。”
納蘭述“哦?”了一聲,又去看君珂,君珂咬牙,微笑,搖頭。
“也許有的地方是有毒的。”柳杏林繼續冷冷道,“不過和這啞,卻是無關了,郡王,”他站起身,不容拒絕地擺出送客的姿態,“在下無能為力,請另尋高明。”
“那真是遺憾。”納蘭述嘆口氣,攬住了周桃的腰,小心翼翼將她扶起,“既如此,不敢再勞煩柳大夫。”
周桃如蒙大赦,趁勢軟軟倚在納蘭述身上,眼底掠過一絲得意,納蘭述溫存地撫撫她的鬢角,附在她耳邊低聲道:“那我帶你去京城再尋名醫好不好?”
他的氣息熱熱地拂在周桃耳側,松竹杜若香氣,周桃含羞地側開臉,卻又沒有離開太遠,眼波淺淺地上撩過去,清稚中微微媚色。
兩人耳鬢廝磨,眼神默契,一看就是一對正情熱的愛侶,只羨鴛鴦不羨仙的那種。
柳杏林僵硬地別開臉,君珂仰頭,攏著袖子,專心地看承塵,好像那裡能看出花來。
納蘭述又絮絮詢問了柳杏林許多女子保養身體的注意事項,滿臉對周桃的關愛,末了才加倍小心呵護地扶著周桃出門,身後粘住長長的奇異的目光,走不多遠,就聽見柳杏林變了腔調的大聲吩咐:“今日休息,停診!”隨即砰地一聲,院門被緊緊關上。
在百姓們懊喪的嘆息聲中,納蘭述無辜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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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看起來很安靜,從高天射下來的白月光,分別照亮了三個庭院。
一個庭院裡有人在喝酒。
一壺酒,一盞茶,喝酒的人每喝三杯酒,必飲一口濃茶。
茶能解酒,任何時候,他不讓自己放縱喝醉。
何止是對於酒,這世上任何事,喝酒的這個人,都不願自己失控或放縱,以至於被人鑽了空子。
桌上沒有菜,他喝酒從來不就菜的,他說吃菜會影響酒的口感,使酒味不那麼純粹,喝酒就是喝酒,要菜摻和做什麼?
還有個不吃菜的原因他沒說——吃菜會降低酒在體內的作用,會導致酒不知不覺喝多。不知不覺——這個詞他也是討厭的。
四面不點燈,只有遠處廊簷下有一盞燈籠,將牆頭照得通亮——他的燈,只需要照亮刺客之類的東西,至於他自己,不需要被人看得太清楚,以至於做了靶子。
庭院裡,孤燈下,他端著酒杯,另一隻手卻在微微轉動,有什麼碧綠通透的光芒一閃,光影映在地面,如劃開一道森森碧河。
“原來……”他喃喃自語,沒有表情。
月光半隱,不敢照亮他的容顏,隱約入鬢的長眉,挑開九萬里長空欲曙的天色,而眸光一抬,便破雲碎月,升騰起萬丈逼人星芒。
“君讓!”突然有人慢步進來,在門側笑道,“重傷方愈,怎麼就喝酒了?也不知道顧惜身體。”
“皇祖父!”喝酒的男子推杯站起行禮,語氣尊敬卻不驚訝,“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來人微笑踱了進來,“看你是不是又不聽話。”一邊打量著喝酒男子氣色,又笑道:“聽說當初治你傷勢的名醫手段可怕,如今看來恢復得竟也很好,果然山野有奇人。”
有人跟著進來,提著燈,昏暗的庭院頓時通亮,那喝酒的男子卻沒有阻止——天下只有這個人,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他也不能在他面前使性子。
聽著皇祖父的話,他不自覺地撫了撫腹部,那傷怎麼治好的,屬下們一直不肯和他明說,他隱約知道,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