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明明和小姐有了肌膚之親,卻並沒要娶小姐的意思,這讓她很是氣結。她問過小姐,小姐是一心想出宮的。

可已經和男人那個了,就算到了歲數出了宮,又怎能再嫁?就像她,當初初嘗禁果確實滋味美妙,深深愛上那個會做木工的小子,一時不可自拔。可到頭來,人家拍拍屁股一走,留給她的只是思念和淡淡的悔恨,便是再想嫁人也不行了。

她今年已經二十三了,過了女人最好的年華,又不是處子之身,想要找個合心的男人過日子,簡直是太難了。她也是深怕小姐走了她的路,將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失了年華,失了愛人,什麼也剩不下了。

後來的時候,她也勸過小姐,讓她索性嫁給皇上算了,她是侯府千金,身份不低,將來必有後福的。可惜這樣的話小姐根本聽不進去,小姐從小就跟別人的想法不一樣,她所思的旁人不能理解,而普通女人所想的事,小姐卻也好像不懂一樣。

有時候她都懷疑小姐根本不是這裡的人,不然為什麼做什麼事都好像與眾不同?在南齊有哪個女人會背井離家,在外面獨自生活好幾年?

聽鳶兒說,好像小姐還上過戰場,與人拼殺玩過命,一想起上次小姐受傷,那身上長長的傷痕,就覺滿滿的心痛。或者也只有她這樣的人,才註定與旁人走不同的路吧。

許氏聽了紅香的訴說,一時也怔忪了,小姐是大家閨秀,沒有成親就和男人那般,確實有違婦道的,日後若是男人不認了,好好個閨女又怎麼辦啊?她想的沒紅香那麼多,但也隱隱擔憂著,後悔當初沒盡力促成小姐和江一行的婚事,若是那會兒嫁了人,哪還有後面這許多事。她一個婦人,自不知道人生大道理,只知道讓小姐過得好,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

且從本心講,她也不喜歡皇宮,不希望她嫁給皇上,天下薄倖男人不少,但最薄倖的就是女人最多的地方,嫁給皇上並不是女人的福氣。

郭文鶯可不知道這會兒有幾個人在為她揪心憂愁,她只專心的做著參賽的準備,而這次設計的兵器,日後也有可能用到戰場。她總覺得火炮過於霸道,日常使用還是要把威力稍減一些。

雖然不知道這個南齊和她所認知的明朝有什麼區別,但熱武器太早面世怕對這個世界造成影響太大,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不喜歡火炮太早被大規模使用。

郭文鶯準備了幾天,她新做的武器也快要成了,只是其中缺少一點零部件,少不得要親自去淘換一下。

一早郭文鶯便帶著許忠和皮小三,換上一身青衣小帽,三人就出了門。

剛走到門口,雲墨從後面追上來,說什麼也要跟著。

他是真正封敬亭的人,其實郭文鶯對他並不如何放心,可就算他不跟著,暗裡還不定有多少暗衛跟著她呢,便也只好點頭同意了。

雲墨樂顛顛的顯得很開心,到底還是個孩子,平時在宮裡待的時間長,能出去逛街對他也是很難得的。一出了衚衕口,便東看看西看看,一副好奇不行的樣子。

這裡離黃曲河比較近,他們坐船趕去西城要比走路坐轎方便一些。

到了黃曲河,忽然一條船緩緩向這邊而來,那是黃曲河巡檢的船。她曾經上去過,自是一眼便認出來,也是在那條船上,她經歷了人生最痛苦的事。

此時看見這條船,心裡忽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可惜那個曾經她喜歡過的男人再也不會出現了。

巡檢船走到他們面前時,船上一個穿著官服的人對著他們使勁的揮手。

郭文鶯有片刻的愣神,一時不知道那是不是在叫他們。

那艘巡檢船忽然停下來,就停在他們身前,剛才揮手的男子一個縱身跳下船,身手極為利落。

他幾步走到郭文鶯面前,低聲道:“可是郭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