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師益說沒什麼不好的。

邱景嶽說我從來沒這樣,這樣不好。

季師益說你忘了,上次你在我家我們這樣過。

因為沒有記憶,邱景嶽不好懷疑季師益所說的,只好問:“真的嗎?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真的。”

那天晚上,季師益把邱景嶽從頭到腳都親遍了,又用嘴幫他做了一次。他自己卻始終沒出來。邱景嶽十分愧疚,覺得自己技巧太差,季師益說不要緊,以後慢慢練習就好了。邱景嶽還是說這樣不公平,下次我幫你吧。季師益說再說吧。

然後季師益就抱著他睡覺,邱景嶽說你都幫我口交了,是不是已經超出打飛機的服務範圍了?季師益說沒超出,沒人規定飛機不能用嘴打啊。

大學的時候,寢室裡一群男生確實會相互打飛機,還把這件事拿出來開玩笑。邱景嶽有女朋友,加之不太喜歡這種聚眾行為,所以就沒攪和,不過他也覺得挺正常的,甚至視其為男性友誼最深刻的一部分。只是,想到自己和季師益的行為,邱景嶽還是覺得有哪兒不一樣,不太妥當。但這種不妥在濃重睡意之下,很快被他忽略了。

25

戰友的情誼加深之後的第二天早上,兩人起床都很平靜,一起吃了早飯就各自回家了。但此後多日,邱景嶽回想起來,認為還是有些不妥。他暗自發誓不能再把季師益弄醉了。此後的一週,他們沒怎麼聯絡。到了週末,查房之後,他放保姆一天假,帶著兒子去逛植物園。植物園裡許多花都開了,兒子看見花很興奮,指著花問這是什麼,那是什麼,很多邱景嶽也叫不上名字,只好去看名牌後再告訴兒子。逛到中午,兒子累得睡著了,邱景嶽抱著他,坐了電車回到出口附近的一個小賣店,在那兒休息了會兒,並叫了一份午餐。

他坐在藤椅上,兒子小小的身體蜷在他膝蓋上睡覺,他翻看著報紙──那天天氣暖和了一些,有些像是春天了。溫暖的風有時掀起報紙,他都想小憩一會兒。那個時候就聽見其他孩子叫著“爸爸爸爸”的聲音接近了。

邱景嶽抬頭看接近的電車,剛好看到一個抱著孩子的男人驚訝地在看他。車開得很慢,然後就停下了。

季師益抱著小孩下車,走到水塘裡邊的店鋪裡,對邱景嶽說:“太巧了吧?”

邱景嶽說:“是啊,你怎麼也來了?”

“我看今天天氣好,就帶小家夥出來了。”

季師益的兒子和他長得很像,正好奇地盯著邱景嶽看,季師益說:“叫邱叔叔。”

“邱叔叔好。”他叫了一聲,字正腔圓,還咧嘴一笑,嘴角邊還有梨渦。

“你好。”邱景嶽樂了,這孩子十分大方。

然後邱景嶽問季師益吃過飯沒,季師益說他們也是在找吃飯的地方。邱景嶽說這兒可以叫外賣,然後就讓店員再叫兩個外賣過來。

季師益的小孩十分好動,他下地之後就去看邱景嶽的兒子,看了他一會兒,抬頭問邱景嶽:“邱叔叔,他怎麼了?”

“他困了,就睡覺了。”

他於是又看了會兒,然後就伸手去摸邱景嶽兒子的臉。

“爸爸爸爸,他真的睡著了。”

“是啊,你別吵他了,他醒了再跟你玩。”

季師益的小孩於是就自己到一旁去仰望樹上掛的豬籠草了,還發出哇,好像燈籠哦,這樣的感慨。邱景嶽被他自娛自樂逗笑了,問:“你兒子叫什麼名字?”

“季景合。”

邱景嶽問:“什麼井,什麼和?”

“景色的景,合體的合。”季師益笑。

邱景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奇怪,越念越覺得蹊蹺,尤其是季師益解釋之後。他念了兩遍“合體的合是什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