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都是她自發判斷而行,判斷對了功勞是她,判斷錯了也是她自己,葉君你只是提供個猜測,有什麼不對呢?”

葉青竟無言以對,思忖大概這就是女媧曾暗面聖人的本事,人心是屬暗面,女媧看起來是此中佼佼者。

“我明白,但問題是……我在她面前,說不了謊。”

“地仙測謊對麼?但要有心才會測,我說過她很信任你……而且你不會反話正說,明著實話來誤導麼?這不是算計,只是選擇性給予資訊,騙個女人都不會,你怎麼當男人?”

女媧說到這裡,她自己都是樂得不行,掩口直笑,笑聲在亭裡迴盪,激得四角空氣一陣透明波動,顯出法陣的形影,又很快淡去。

葉青被女人笑話也沒有表情,不會因此就改變自己想法:“以我和大司命在東州整合國運上的利益,自不擔心她洩露,甚至聽她說有些私下事情,她都願意代為隱瞞,但一個不慎讓她發現說謊,毀了彼此信任,豈不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就是抉擇問題……”

女媧意味深長看著他:“沒有什麼事是沒有風險,但你自己剛說過的,覆巢之下無完卵,葉君……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對周圍一切都太過謹慎提防了?”

葉青被逗笑了:“我堂堂仙侯,有什麼好提防?”

“不是實力,是你的心態。”

女媧搖首,自下土帝女時根據族氣聖約感覺到葉青是族人,讓他搪塞了一個莊周夢蝶是為物化的說法,她很感興趣葉青背後故事。

只要對方不說,她不會追問,可關鍵時就要提出自己建議:“有時你看起來都不是個新晉真仙,比活了成千上萬年的仙人都小心……”

“你現在是青脈唯一仙侯,青制倡導者,東州主君,第一支機動艦隊的統帥,誰會懷疑你關於戰事的有益建議?”

“看起來都不是個新晉真仙?”

葉青聽到這句,心中驀一凜,感覺自己確實太不像了……缺少一點新仙人的意氣,自己是清楚這和前世大劫覆滅的壓力有關,但這點無法說出,別人可未必這麼看,只會當城府太深。

恰這時,林外傳來輕盈腳步聲,不遠山道上出現大司命身影,這少女沒有打傘,提起裙角避開臺階上積血,偶爾輕巧躍下幾階。

難以想象活了幾千年的仙人會有這樣輕盈腳步,彷彿對於她來說整個世界都是新的,沒有任何舊有包袱。

雨水中山階顯得朦朦朧朧,少女身形輕盈似羽,在這戰場餘燼的氣氛中柔和的似一個夢,連日大戰的壓力並不存在她身上。

葉青心中微微觸動,細想不覺蹤影,只當對方是新生不過三年的分身原因。

涼亭的屏障法陣還在執行,裡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感覺不到裡面,大司命下山路過時就看了一眼亭子,她感覺到法陣上女媧的氣息,微微頷首,沒有貿然進來,順口問:“媧皇,看見葉君了麼?”

女媧按著禮節,神識傳出去對她招呼一聲,沒直接透露葉青行蹤,只是回首:“正找你,自己去說啊!”

葉青立起來,在亭內徘徊,這是他做出重大決定前的習慣……

不是優柔寡斷,只是每個人都有一套行事法則,突破舊有法則都會讓人感到一種不安全的感覺,有些人因某些原因而不喜歡這種感覺。

葉青知道自己就是這麼一個人。

這和前世經驗有關,當時青帝隕落不過一年,青穹周天大陣處處破洞,整個大地成僅次於青穹的第二戰場。

犬牙交錯間到處都是己方和彼方的陷阱,參加一次次大戰役的徵召,以邪魔狩獵者的名號在刀鋒上跳舞,狩獵敵人同時也在被敵人狩獵,自是力求知己知彼,即便產生意外也要迅速將意外納入預備方案應對體系中,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