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都有些王氣可尋;但今上提三尺劍;橫掃諸侯;平定董賊;入主洛陽;各地蛟龍或削或殺;都回歸原本氣相。”

“益州王氣我也觀測過;見其氣呈淡青色;雖只是薄薄一束;但隱隱有全州之相;的確是王氣;並且觀其勢;或有四十年王業”

大漢時人口六千萬;天子氣不過是紫;王氣此時就是青。

“但此一時彼一時;今上削平冀州後;益州王氣就黯淡;得了長安之助才勉強穩定”這人咳了一聲;嘆著:“現在長安已落;道統歸一;益州雖稱蜀王;已是困蛟;怕是時日不多了。”

聽了這話;眾人默默無語;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皇帝凱旋已有半個月;太后卸下監國;交接工作後;她又跑回北宮繼續宅著修煉。

“母后不可整日不動;還需多出去走走。”倒是小糜皇后見此;拉著她偶爾出遊幾次。

一行人並沒有走遠;只在城郊皇家西苑遊賞;回程並沒有用輿;乘著的最近流行的牛拉納涼敞篷車經過市井;一行人都適於山野的便服;尋常貴夫人出遊的規格;只是附近家丁有些不尋常;都是道兵。

車過橋就進了城區;此時天已黑下來;這裡人來人往;燈火通明;讓人目不暇接。

敞簾車上;街市燈火靜靜照進來;映著兩個麗人;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端麗而華貴;眼神深邃靈韻;不似她們這個年紀所有;讓人又捉摸不清年齡。

“城裡人口增了一半;擁擠了些;人氣越來越熱鬧了。”年輕麗人說著。

“都賴陛下治國行政有道。”何太后掃了一眼;笑的說;無論她怎裝不在意;但見這座都城欣欣向榮;而自己有份參與;還是很歡喜。

而且這時有種莫名放鬆;她壓下心中難言情緒;只笑說:“還是皇帝在時安穩;現在朝野平復;哀家不用和前半年一樣;整日提心吊膽。”

小糜皇后細細看了她一眼;也笑起來;笑了片刻;又說著:“叔父身體欠安;皇帝有意封叔父為敬侯;太后覺得怎麼樣?”

劉子敬是劉備的叔父;卷三十二先主傳先主少時;與宗中諸小兒於樹下戲;言:“吾必當乘此羽葆蓋車。”

叔父子敬謂曰:“汝勿妄語;滅吾門也”

說的就是此人;在此歷史;早早投身劉備;活的也相對長。

“這是皇帝的旨意;我怎能妄論?”何太后說著;見小糜皇后神色;又笑著:“依光武舊例;應封王才是。”

“太后;光武當年;趙孝王有二大功;一曰養育;二曰赴難;尚有反覆;先至趙王;復降趙公。”

“叔父雖有救濟;並無養育大功;也無赴難;與國家社稷事功不顯;與其反覆;不如封侯世襲;更顯體面。”

劉良在西漢漢平帝時期被郡縣推舉為孝廉;曾擔任過蕭縣的縣令;公元3年;劉良的兄長劉欽去世;他兒子劉滇、劉仲、劉秀年齡都很小不能自立;劉良承擔起撫養他們的責任;把他們照顧得很好。

養育之恩;幾同父母;這是可以公開拿起來;在朝堂說的潑天大功。

而王莽末年;爆發了綠林大起義;天下大亂;劉滇、劉秀兄弟扯旗起兵;劉良不得不加入;半途;妻子和兩個兒子被殺;這就是小糜皇后說的赴難。

不過就算這樣;劉良先封王爵;後減至趙公;在死後才算恢復王爵;諡號趙孝王。

何太后聽了;覺得有理;又說著:“皇帝封其祖其父為王;顯是同理了。

“並非皇帝;何以封帝?”小糜皇后笑著:“不恭謹;不隆重;封王已經是極限了。”

何太后聽得極專注;見她說完;便笑:“你倒明白他的心思;帝后和諧;真讓人羨殺。”

夜色·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