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指著那棵橫在路上的小樹道:“這是你讓他們那麼幹的?”

賀慶樁道:“沒有!這事兒跟我沒關係!全都是他們自己的責任。”

張揚道:“你官不大,推卸責任的本事倒是不小,你是這裡的村委書記,這裡發生了事情就該由你負責,縣裡為了提升形象,笑迎八方賓客,把所有的收費站都給撤了,你們居然在這兒私開了一個,膽兒挺肥啊!”

賀慶樁道:“張書記,我真不知道他們敢這麼幹,您放心,我一定嚴肅處理他們,該抓得抓,該罰得罰。”

張揚道:“合著這件事沒有你一丁點關係,當官到你這種境界也真是難得。”

賀慶樁誠懇檢討道:“我也有錯,我應該負擔領導責任。”

張揚的汽車輪胎已經讓派出所所長親自換好了,張揚擺了擺手道:“你別幹了!明天自己去鄉里辭職去!”

張大官人說完坐進了汽車,經過這一番折騰,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淋透了。

可走進去卻發現程潤生不在車內,常海心指了指前面,卻見程潤生打著一把傘,站在前方一百多米的地方正在檢視一棵銀杏樹。

張揚把車緩緩開了過去,來到程潤生身邊停下,程潤生圍著銀杏樹轉了一圈,拉開車門進入汽車內,問道:“這裡過去是不是有一座廟啊?”

張揚對當地的事情並不清楚,程潤生道:“這段時間我看了一下你們的縣誌,從中查到濱海西南曾經有一座普雲寺,建於北魏時代,寺院前方栽種著三棵銀杏樹,我找到了兩棵,還有一棵枯死了,跟縣誌中描述的很像。

張揚落下車窗,看到遠處賀慶樁仍然呆呆站在雨裡,這貨顯然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噩運給打擊懵了,張揚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賀慶樁到現在都沒有恢復過來,一臉沮喪的來到車旁,這廝的身上全都淋透了,落湯雞似的,看著也的確可憐,他可憐巴巴道:“張書記,有啥指示?”

張揚道:“這裡過去是不是有座普雲寺?”

賀慶樁道:“有過,七十年代的時候被人給燒了,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賀慶樁沒說實話,當初燒普雲寺的時候,他也是參予其中的一名熱血青年,不過現在回頭看看這顯然不是什麼光榮歷史,所以賀慶樁也就羞於啟齒了。賀慶樁道:“張書記,您要是真想知道這方面的事兒,我把我爹叫來,他對普雲寺的事情很清楚。”

張揚點了點頭,轉向程潤生,程潤生倒是想好好調查一番的,不過女兒程敏已經不耐煩了,他只好道:“改天再過來。”

張揚準備離去的時候,賀慶樁鼓足勇氣問道:“張書記,我真的要辭職嗎?”

張揚沒好氣道:“你先好好反省,把這個收費站撤掉,還有道路好好修一修,你的問題,我過兩天回來的時候再做處理。”

賀慶樁聞言大喜,這會兒工夫真是悲喜兩重天,張書記這是給自己機會呢,他連連點頭:“張書記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反省,一定不會辜負領導對我的期望。”

張揚懶得聽他廢話,啟動油門向縣城的方向駛去。

張揚回到海洋花園,看到耿明明和林學靜都已經在那裡了,考慮到程潤生這兩天要在濱海,衣食住行都需要人照顧,張揚所以讓縣委辦公室主任洪長青把她們倆給請來了,周山虎也來了,他負責在這兩天全程陪同程潤生,為他的出行創造便利。

不過張揚沒想到的是高廉明也在,這廝臉上的淤青多少消褪了一些,不過樣子看起來還是相當的滑稽,新配了一副眼鏡,金絲邊的,張揚讓林學靜帶著程潤生父女去他們的房間,自己則來到沙發上坐下,打量著高廉明道:“你來我這裡幹什麼?”

高廉明道:“我想跟你談談工作的事兒。”

張揚點了點頭道:“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