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俺就是個一般人,哪有蔓兒你說的那麼好。”羅小燕几乎是本能地道,不過她也馬上反應過來,連蔓兒不會說沒有意義的話。“四叔、四嬸。蔓兒,只要你們瞧得起俺,俺啥說沒有,讓俺幹啥俺就幹啥,你指東,俺絕不往西。”

羅小燕表態表的十分堅決。

雖然有些直接和粗陋,這個態度卻是連蔓兒所期望的。莊戶人家,說話做事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有時候太過文縐縐的,反而讓人不待見。

“二嫂你可別這樣。”連蔓兒就笑道,“我們能讓二嫂幹啥,二嫂只要把日子過好了。我們就高興了。”

以後有些事情,勢必要讓二郎和羅小燕,尤其是羅小燕承擔起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那些事情,說到底還是二郎和羅小燕的本分。

雖是本分,但做好了,可以為連蔓兒一家減輕許多的煩惱。所以,現在才要籠絡住羅小燕。

“聽說,二郎他娘上你們家去了?”張氏就問羅小燕道。

“嗯哪。”羅小燕點頭道。

羅家村跟三十里營子離著十幾裡地。但是這樣的距離,對於莊戶人家的一雙腳來說,是不算什麼的。一天就是走上幾個來回,都輕鬆的很。

老宅裡,連老爺子和周氏對兒孫們的約束依舊嚴格,但是他們說話卻遠沒有過去那麼管用。連守仁一股人原本在城鎮生活,如今回到村裡。都極少出院門。可連守義那一股人就完全不一樣。

連守義和何氏都是愛到處串門子的人,以前怕連老爺子和周氏,還要偷摸溜出去,如今卻是漸漸地放開了。他們甚至不再拘於三十里營子,別的村也去。

自打知道羅小燕給連枝兒添妝上了重禮,何氏先後就往羅小燕家去了兩趟。連吃帶喝,還管羅小燕要東西。

這些,都是張氏聽別人說起的。羅小燕並沒有再她跟前提起過。

“有啥委屈,你就跟四嬸說說。家裡人都啥樣,四嬸心裡都清楚。”張氏輕輕嘆了口氣,對羅小燕道。

“四嬸,俺是個實在人,有啥說啥。委屈啥的。俺……咱這十里八村,誰都知道誰咋樣,俺跟二郎成親的時候,俺就知道公公婆婆的脾氣和秉性。俺不說啥委屈不委屈的,俺跟二郎成親,俺就認了。”羅小燕臉上的表情平平板板,語氣也沒有什麼起伏。

連蔓兒在旁邊目光微轉,如果羅小燕說的是心裡話,那麼她就又要重新看待羅小燕了。

不矯情,平實地承擔自己的選擇所產生的後果而不去抱怨,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相當優秀的品質。

這樣的羅小燕是招連蔓兒待見的,而且,這樣的羅小燕也將會是承擔那些事的合適人選。

“你這孩子實在,四嬸也跟你說幾句實在話。你婆婆那個人,就是那個脾氣。你們做兒子媳婦的,該盡的孝道要盡,可也不用啥都順著她。那樣就沒頭兒了。”張氏就道,“有的事,你不方便跟別人說,跟四嬸說說沒啥。也別都憋在心裡。”

張氏這是極貼心的話,一般人在張氏這個位置都不會這樣說。羅小燕與張氏接觸了幾次,對張氏的脾性已經有所瞭解。她一開始就存了要求人辦事的心思,難免處處小心、心中惴惴。張氏卻待她極好,這讓羅小燕對張氏生了親近之心。

羅小燕就向張氏敘說起何氏去他家索要東西的事情來。

“……家裡也沒啥好飯菜,就是四嬸那天從席上給折下來的菜。俺家都不大舍得吃,就每天給二郎熱點,小鷹和小雀也跟著吃一點。……都熱了給她吃。她還不夠,俺把碗架子開了給她看,裡面啥也沒了,她才不說啥了。……實在沒東西給她拿,就還有四嬸送的大紅焦布,還有幾尺,想留著明年做衣裳的,扯了一半給她。”

“罵俺死硬,靠著婆家,就顧著孃家。還說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