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身形瘦弱,倒下的瞬間被韓靜拉住手腕,勉強制止了下跌之勢,只是臀部跌坐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主子,事情太棘手了,奴婢一時……一時太緊張了。”玲兒小心的揉了兩下大腿外側,快速爬了起來,強行撐起一摸笑容道。

“方才你說官差上門,所謂何事?且慢著說來,我們韓家人都是安分守己的人莊稼人,何須懼怕府衙。”韓靜領著玲兒出了屋子,到了廂房的大堂中,坐到首座。

“奴婢去廚房取熱水,途中遇見了張嬤嬤,張嬤嬤讓奴婢速來告知主子,讓您速速回屋梳洗打扮,待會要隨著官差大哥一同去衙門一趟。”玲兒口齒清晰,三言兩語就將事情道明。

“為何要我去府衙?母親呢?”韓靜敲了敲手側的鎏金花紋香爐,瞧不出神色問。

手下的香爐冰冰涼涼,沒有燃燒薰香,屋內空氣清幽,除了一支紅梅插在花瓶裡,飄出幾縷自然的芬芳氣息,再無其他刺鼻氣味的東西。

剛剛滿月的孩子不適合聞香料的氣味。

看來,奶孃們將祁兒鈺兒照顧的很好。

玲兒見韓靜有些恍神,明白她對府衙的事滿不在乎,略顯急切道:“夫人與吳管家去茶園了。張嬤嬤還說,是因為今日楊產婆將府衙的鳴冤鼓敲響了,狀告獄中惡霸李大狗,楊產婆說自己作孽太多,這才遭了報應,正在縣衙鬧得不可開交。”

鳴冤鼓?

鄂縣向來民風淳樸,除了惡霸李大狗那一段時間裡作惡,鄉里鄉親都十分和睦親厚。自李大狗被魏易擒住,關押在牢裡,鄂縣幾乎可以說是夜不閉戶。

縣衙的鳴冤鼓,在數十年來,就算李大狗作惡,它也從未被敲響過一次。

韓靜收回敲擊香爐的手,心裡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蹙眉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楊產婆既然狀告的是李大狗,又何必傳喚我去府衙?”

“楊產婆直言自己犯了謀殺罪。她說一個月前,受李大狗的脅迫,在主子的湯藥中下毒。因為作惡多端,現在遭到老天懲治,將她孫兒的命剝奪。楊產婆想向您懺悔,更誓死要將李大狗治罪。因干涉到人命,尹浩尹大人特命人傳喚您過去。”玲兒急忙回道,每說一句,就感覺舌尖發麻,心底抑制不住的懼怕起來。

楊產婆受李大狗脅迫?

不對。

前世她聽呂晴說過,是魏易籌劃害得她難產,致使韓家無人繼後。

如今怎麼成了李大狗唆使。

前段時間,她之所以沒有揭發楊產婆。

一是因為自己平安誕下孩兒,忙於照顧孩子,調理自己身體;二是她以為楊氏愛護孫子心切,故意恐嚇她,想訛詐韓家的錢財。

楊氏身世悽苦,她憐憫的同時,更想替一雙孩兒行善積德,這才放任楊氏所作所為,沒有追究。

韓靜蜷縮著的手緊握成拳,十分冷靜問:“楊產婆的孫兒死了,是何時的事?”

第25章 訛詐

“奴婢不清楚,張嬤嬤說整個鄂縣的人都在府衙前圍觀,您耽誤不得。官差大哥正在韓府門口侯著,還望主子快些準備。”玲兒不由得嚥了咽口水,心口狂跳不止。

她吃驚於韓靜的理智。

原以為韓靜會大發雷霆,又或是罵她危言聳聽,罵她亂嚼舌根,不想卻什麼都不是。

莫非主子早就知道,當日楊產婆想害她?

“乳孃,待會去將何郎中請來,讓他替鈺兒把把脈,看看有沒有什麼異樣。”韓靜朝內室的床榻上深深注視一眼,慈愛的望著一雙兒女一眼,隨後向跪在一側的乳孃交代一句。

稍微年長一點的乳孃匍匐地上,恭敬回稟:“是,少夫人,老奴即刻就去喚。”

韓靜點了點頭,望向玲兒,道:“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