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4頁)
章節報錯
!�
我們走到一塊寬闊的石頭巖脊上,貝塔站在那,手拿著束火把。我看著他把火把遞給挑選出來的少數幾個人,心裡納悶,是不是畢庫拉僅僅把火留作儀式之用呢。然後,貝塔一馬當先走在前面,我們沿著刻進石頭中的狹窄階梯,往下走去。
一開始我躡手躡腳地往前進,內心充滿恐懼,想緊緊抓住光滑的岩石,搜尋著任何可以讓我安心的根莖或石頭的突出物。我們右側的陡坡是如此的峻峭,一望無底,那近乎荒誕。沿著古老的階梯往下爬,和緊抓上面懸崖的那些藤蔓比起來,更是糟了去了。在這,在這狹窄、古老光滑的石板上,我每挪一步步子,就要往腳下望一望。失足而落,起初看來,似乎很有可能,然後,似乎是躲也躲不了的。
我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停下來往回爬,至少回到大教堂這一安全之地,但是三廿又十的大多數人正站在我身後的狹窄階梯上,看樣子他們是完全不可能靠邊站,讓我過去的。除此之外,比起恐懼來,我內心還有一種更為強烈的東西,那就是惱人的好奇心:階梯底下到底有什麼呢?我在那停了許久,朝上面三百米高的大裂痕的唇緣看去,雲彩已經消失了,群星顯露出來,流星尾跡的每夜芭蕾在黑色夜空的襯托下,顯得分外明亮。然後我低下頭,開始低聲吟念《玫瑰經》①,跟著火把,跟著畢庫拉進入危險的深淵。
我曾無法相信階梯會帶我們所有人一路來到大裂痕的底部,但是它真的做到了。午夜過後的某個時刻,我曾經想到,我們會一路下降,來到河面旁,當時我估計,我們會在第二天中午才能到達,但是我又錯了。
日出前不久我們便抵達了大裂痕的底部。兩側,懸崖之壁直插九天雲宵,中間是一條天空隙縫,群星仍然在其中閃耀。我一步一步朝下蹣跚而來,精疲力竭,慢慢明白已經沒有階梯了,我向上凝視,蠢頭蠢腦地想著,群星在白天是否依然可見。在索恩河畔的維勒風榭,我曾經爬到一個井裡,那時我還是個小孩,但是當時在井裡的確可以看得見星星。
“到了,”貝塔說。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我聽到的第一句話,那聲音被河水的咆哮聲蓋過,幾乎聽不見。三廿又十停下腳步,站著一動不動。我猛然跪下,倒在一側。我絕不可能重新沿著我們剛才下來的階梯往上爬了。一天內不行。一星期內也不行。也許永遠不行。我閉上雙眼,想要睡去,但是我緊張的內心被不斷撩撥著。越過深谷的地面,我向外望去。河流比我預期的要寬,至少有七十米,流水聲蓋過了其他細微之聲;我感到自己正被一頭龐大猛獸的咆哮折磨至死。
我坐起身,望著對面懸崖壁上的一小片黑暗。那是一片陰影,但是比所有的陰影都要黑,比綴在懸崖壁的一塊塊參差不齊、斑駁的拱壁、罅隙、圓柱,這陰影更為勻稱。它是一塊方方正正的黑暗,每一條邊至少有三十米。那是懸崖壁上的一扇門,或者是洞。我掙扎著站起身,沿著我們下來的這塊峭壁,向下遊望去;對,它在那。那是另一個入口,貝塔和其他人現在正在向它走去。在星光照耀之下,入口朦朧可見。
我發現了海伯利安的迷宮的一個入口。
“你知道海伯利安是九個迷宮世界之一嗎?”曾經有人在登陸飛船上問過我。對,是那個名叫霍伊特的年輕牧師。我說我當然知道,但並沒有把它放在心上。我感興趣的是畢庫拉,而不是迷宮,也不是它們的創造者,其實我更感興趣的是自我造成的放逐的痛苦。
有九個世界擁有迷宮。一百七十六個環網世界中的九個,另外二百多個殖民星球、保護星球中的九個。自大流亡以來,八千多個已勘探到的世界,不管如何草率地勘探,中的九個。
現在有一些行星考古歷史學家,投身於迷宮的研究中。但其中不包括我。我總是認為這些迷宮是無益的主題,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