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

九皇子夜天溟立在雪中,看著白裘素服裡裹著這盈盈身姿,一時間惑然以為鳳纖舞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然而抬頭起來那張清水般的矜秀面容,慧眸流盼,分明是卻另一個人。

卿塵每次見到夜天溟心中總有十分奇怪的感覺,好在有他人在旁,倒也避得過去,如此孤身相對還是第一次。心裡想著他和鳳家種種,隱隱不安,見夜天溟不言不語,忍不住詫異抬頭,迎面一雙沉鬱的眸中盡是失痛神色,正目不轉睛盯著自己。

他既來了眼前卻不出聲,卿塵亦不知和他有什麼好說的,只得站了那裡看他。夜家幾個男子生的個個人中龍鳳的英氣,但要說美,卻要以這夜天溟為最。尤其是白皙膚色上一雙細長的眼睛,時時散佈著極盡妖嬈的蠱惑,配上高挑輕眉紅銳薄唇,明暗間看你,似乎便有無數媚光齊齊射來,萬分叫人迷醉。一個男兒容貌美到如此,怕是連女子亦要自愧不如。

血紅披風一角隨風招展了一下,暗暗天色下映著白雪越發詭異,夜天溟粼粼眼波中依稀有光陰變幻著深淺,出現了卿塵印象至深那種糾纏瀰漫的陰鬱,濃的甚至依稀生出幾分煞氣,每每叫人心中忐忑。卿塵不願和他耗下去,往旁邊退了一步,說道:“九皇子沒什麼事的話卿塵先告退了。”

夜天溟眼底一恍惚,隨即跟上她:“去哪兒?”

卿塵淡淡說道:“自然是致遠殿。”

夜天溟見她刻意與自己拉開距離,道:“何必躲著我?”

卿塵執禮答道:“九皇子又不是洪水猛獸,卿塵何用躲著?”

夜天溟舉步沿雪地走去,側頭看了她一眼:“如此便陪我走走。”

卿塵只覺那目光中有說不出的魅惑,說不躲才是假的,藉口道:“卿塵還要回致遠殿覆命,九皇子若是沒帶跟著的人,卿塵差人去通傳一聲。”

夜天溟卻說道:“你是纖舞的妹妹,算起來我也是你姐夫,鸞飛見了我都以姐夫相稱,你卻為何一口一個九皇子?”

卿塵眉色輕柔,垂眸不軟不硬的說了句:“那姐夫為何就不代姐姐去看看鸞飛呢?遲些恐便難見了。”姐夫兩字特意一頓,格外重了音調,叫人聽著有異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那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映著血紅披風極盡妖媚的美,不知是因在這冰天雪地還是其他,卿塵覺得四周格外森冷,格外寂靜,靜的幾乎連自己的心跳也聽得見,落雪厚厚的覆上,亦不能掩蓋的住。

這底下密謀,夜天溟心裡自是最清楚不過,七日之期已到,鸞飛事情已成定局,也再無顧慮,嘴角斜斜抹出一笑:“我正要去看看,不想在此遇到了你。”

卿塵不知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靜靜不語。

夜天溟將手一放,身上披風迎風散開:“不妨隨我一起。”踏雪往慈安宮而去。

卿塵見他說去便去,倒是意外,想了想終究放心不下,還是隨後跟上。

鸞飛元氣未復,自卿塵走後一人靜躺在床上,昏昏噩噩諸般事情在心中浮沉不休,卻不像平時那樣智謀叢生,能解得了眼前這個死局。突然聽到門欄輕響,是有人又進來了屋中,她閉目屏息,便如同之前昏迷一樣,絲毫看不出痕跡。

卿塵同夜天溟進了房中,見鸞飛好好的睡在哪裡,留心夜天溟神色。夜天溟那邪氣清嬈的眼中不知何時濃濃的覆蓋上了一層叫人窒息的晦澀,卿塵聽到他低聲說了句:“纖舞。”

這倒是意料之外的,卿塵沒有見過纖舞這個早逝的姐姐,但從夜天溟種種言行來看,倒真是對她一往情深。此時夜天溟心下清朗了些,啞聲對卿塵道:“你可知今天,是你姐姐的祭日。”

卿塵心裡被他語中沉痛帶的一陣窒悶,無怪端孝太后太后曾有“本朝竟盡出了些情種”之語,從天帝對蓮妃、